与之相反,冥霄一听到这话,神色顿时变得苦恼且难言,似乎这几个字触发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种“说还是不说”的纠结在他脸上挣扎。
他想道,难不成雁宁要看我在雪山上的幻境吗?
那可有点儿……不好意思给她看。
雁宁见他一脸拧巴,不禁也悬起心来。
樊千盏不会打听错消息了吧?
“难道,那雪山上没有那什么莲花?”她轻声道,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破了理想的答案。
望着女子期待的模样,冥霄心头一动。
算了,她想知道便给她看,也没什么。 无非就是爬山的过程有点儿狼狈、有点儿倒霉、有点儿……丢人而已。
那有什么?为了自己娘子,丢人又怎么了?
他冥霄乐意!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冥霄闭眼咬牙,重重一叹:“好吧,就给你看看本妖在极北雪山是如何轻而易举,轻轻松松就登上山顶的!”
“准备好,这次幻境可能有点冷。”
“等等!”雁宁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拦住那已经冒出个尖的幻境雪山。
“谁说要看你的幻境了?我是想问问,怎么样才能取到昆仑净莲!”
冥霄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误会。
望着雁宁诧异的脸,他长舒一口气,继而哭笑不得道:“你早说好了。”
雁宁松开他胳膊,心情亦是无语:“谁叫你急得跟猴一样,连问题都听不清。”
冥霄见状一乐,不知为何,他好像很喜欢看雁宁生气的模样,尤其是,这怒气是因他而生的时候。
“是我不对。话说回来,你是想要昆仑净莲?”
“差不多,它对我有用。”雁宁道。
冥霄:“巧了,这破花我多的是。”
说罢,他手掌一转,一大束盛放的红莲眨眼间出现在他手上。
花瓣开得轰轰烈烈,不要钱似的迎风招展。
雁宁:“!”
假的吧???
门主静室内,樊千盏端坐于长座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一下又一下,仿若木鱼的规律。
“一刻钟了。”她轻声道,话音落下的同时,面前的空地上瞬间出现一个琥珀色衣衫的女子。
“樊门主。”女子端庄施礼。
“雁宁小友,你很守时。”
樊千盏嘴角含笑,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知你离开的这一刻,是否给本座带了什么好消息?”
雁宁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三支红颜欲滴的花朵并排在盒中。
“这是……”樊千盏紧紧盯着花朵,袖口下上手指紧攥成拳,那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昆仑净莲。”雁宁朗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书里见过的。”樊千盏一连长叹,再也抑制不住心切,起身下座,飞快来到雁宁面前。
她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檀木锦盒。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喃喃道,话音都在发颤,“师姐……我终于可以治好你了。” “雁宁。”半响,樊千盏合上木盒,直视雁宁的眼睛,认真道:“你的恩德,我记下了。我以生命起誓,若你日后有事相助,我必倾尽全力以赴。”
掌门之誓,掷地有声。
雁宁眼眸微弯,认真道:“您误会了,晚辈从来没想过挟恩图报,这些不过是答谢门主之前赠的金符。”
“原来还是为了你的小师妹。”樊千盏了然一笑,心中分明,“放心好了,本座与季竹桾的债一笔勾销,不止于此……”
正说着,一个玉色锦囊出现在她掌中,锦囊塞得鼓鼓的,不容推拒地递到雁宁面前。
“这是我千灯密符,耗费六界法器才可得一张。不仅可渡弱水,哪怕是鬼界、妖界,甚至十八重地狱道,亦能来去自如。”
雁宁哑然失笑,心说她就这么像会在六界乱窜的人吗?
“樊门主……”
“雁宁小友,千万莫要推辞。”
樊千盏又向前一送,只差把锦囊亲自塞到雁宁的乾坤袋里:“无故受人恩惠,只怕影响因果,我是为我师姐考虑。”
日照高峰,千灯山的每一座山峰、每一处栈桥都染上一层金色霞光,让云雾缭绕的山顶更加恍若仙境。
背对着这样的美景,雁宁与季竹桾乘着仙船离去。
并肩站在船头,前方碧色天空辽阔无垠,季竹桾转头问道:“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万一她杀我们灭口怎么办?”
雁宁俏皮地眨眨眼睛:“不会的,因为我们对她师姐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