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下人们嚼舌根的话总是传得很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传得国公府内外皆知了。

一时间,皇城里的勋贵大臣几乎个个亲自来国公府拜访,差点踏破了国公府的大门,为的也不过是询问七月流萤的买处,家里的夫人女儿或是小妾都央着呢,容不得这些往日里在皇城呼风唤雨的男人们不在意。

皇城的贵夫人们都在暗地里较劲着,谁家老爷先问到了买处,谁先用上了七月流萤,在如今的皇城,那是何等的风光。

所谓物以稀为贵,此时的七月流萤已经不单单是一盒口脂那么简单,而是地位与美丽的象征了。

黎万怀最近很苦恼,他本是闲散的国公爷,享有超品的爵位,即便无权,就这身份,在皇城哪怕是尚书也得对他礼让三分。但话虽这么说,这一个个的都跑来他府里,他虽不耐烦得很,却也不好板着脸把人都赶出去啊,毕竟那些可都是真真地握着权的,大家以和为贵才好。

都怪那嫡子,与那韶华楼的七月走得那么近,愣是替嫡妻弄来了七月流萤。虽然这独一份的被他府里的嫡妻得到了,黎万怀这心里颇为自豪着,可也实在耐不住这一天天的从早到晚地接待客人。

一会儿户部尚书来了,一会儿兵部尚书来了,一会儿连不问世事的睿王爷也来了。

这七月流萤到底不是黎万怀弄到的,他也实在没法和这些权贵们透露出什么来。最后黎万怀一个撂挑子,把锅还给了嫡子。

满堂的皇城权贵们,心焦地等待着黎相轻的到来,平时端着的坐姿也有些变化了,一只脚微微向前探着,好像只等黎相轻说出个什么来,撒丫子就要往外跑,必须为家里的爱妻、爱女、爱妾拿到这七月流萤的第三名!

黎相轻本来在自己的房间捣鼓着那些成分,试着调制新品,被管家福伯唤了去。他一路上心里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心道这群权贵还真是上赶着来给他送钱,没有不要的道理。

等到了前厅,黎相轻就感觉到一股股“刷刷刷”的炙热视线向他投来,他微微一笑,并不假装畏惧,上前行礼。 “父亲,各位叔伯好。”

皇城里的权贵,多多少少你我他都有些丝丝拉拉的牵扯,笼统地叫声叔伯并无大错,甚至悄不声地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在场的权贵属今上的七弟睿王爷地位最高,见小小少年从容镇定,本来就温和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没想到黎府的长公子竟是如此的俊逸宁人,想必再过些年又是皇城一位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了。”

黎万怀听惯了别人说他的嫡子是酒色之徒,猛然一听睿王爷的夸赞,顿时骄傲地背都挺直了,嘴上却假装十分谦虚。

“王爷谬赞了,小儿顽劣成性,当不得此夸赞。”

睿王笑着摆手,扇子刷地打开,优雅地扇着,道:“国公爷不能这么说,孩子还小,顽劣是天性,日后会好的,本王当年可也没少被先皇和皇兄训斥。”

这么一听,黎万怀才想起,当初的睿王可也是风流名声在外,比起他家嫡子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兄弟们都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只有他沉迷酒色无法自拔。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如今大晏唯一一个亲王,甚至与皇上关系还不错,也许他那时不过是明哲保身之举罢了。

今上登基后对着唯一的兄弟也算是耳提面命,睿王如今改了那沉迷酒色的性子,风度翩翩愈发迷人,任皇城中的千金小姐们如何迷恋,只独宠王妃一人。

黎万怀一想,如果嫡子日后也能有如此改变,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这里交谈甚欢,其他坐着的权贵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是来询问七月流萤的买处的,谁要听黎大公子的事?奈何王爷没有发话,自然没有他们发话的权力。

好在睿王也没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闲聊了几句便说起了正事。

“听闻长公子替国公夫人寻来了七月流萤?”睿王问话只问一半,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众权贵表面装得淡定,实则目光如炬,耳朵竖起,就连那探出去的脚都微微向前又探了一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黎相轻将他们的着急看在眼里,心里暗笑,拿出了从母亲那里拿来的口脂。

“王爷说的是这款口脂吧?”

说着,将口脂盒托在手里,缓缓地打开了,用过一些的口脂呈现在众权贵面前,那亮丽的玫红色,叫众人眼前一亮。

除了七月、扶黎和絮容苑里的自己人,外人是真的从未见过这口脂。这一刻,黎相轻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明星,万众瞩目,接受着皇城里最上等的一批权贵的羡慕与瞻仰。

这就是发展护肤品、化妆品的好处,不论古今,女人和小孩的生意都是最好做的。得宠的女人一句话、一个央求,男人们总是愿意赴汤蹈火,一掷千金。说白了,男人们总是心甘情愿地做这个冤大头。

权贵们一时间被这稀罕的口脂迷住了,他们不在乎这口脂是否真的值钱,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心爱的人心心念念想要的,谁先为府里的人弄到手,谁的能力就得到了认可,跑不了要被皇城里的人津津乐道一阵。

“果真是别致的颜色,本王这么多年都未见过这种颜色的口脂。”睿王少年时流连花丛,少不得送这送那讨女人欢心,但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他都没有见过这种口脂,着实惊艳了一番。

黎相轻捧起口脂轻嗅了一下,笑道:“是很别致的,还有兰花的清香,我好不容易从七月姐姐那里磨来的,娘亲很是喜爱,父亲也觉得娘亲最近更美了。”

突如其来一个锅,差点闪了黎万怀的老腰,不过还是笑眯眯地道:“夫人最近看着的确更精神了。”

众权贵羡慕不已,纷纷想象自家府上的夫人小妾涂上这口脂的样子,心痒难耐。

“艳丽的颜色配上清雅的香味,着实不错,可否让本王也……”

没等睿王说完,黎相轻很大方地把口脂递给了他。

睿王小心地捧着,轻轻一嗅,不住地点头。

其他权贵蠢蠢欲动,经过黎相轻的同意,睿王才将口脂挨个传给他们欣赏。

权贵们小心翼翼地捧着,视若珍宝。

这场面,玉石鉴赏大会都没有这么夸张。 “七月姑娘那里竟是还有吗?不是说只她那一盒?”兵部尚书没忍住,终于问出了口,随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王爷一眼,见王爷也很好奇,心里松了口气。

黎相轻早料到由此一问,对答如流地道:“原是只有七月姐姐那一盒,前天又得了一盒,我恰巧去玩,便央着要了来,还是拿皇上赏赐的翡翠双玉环换来的呢。”

大晏朝制度不是特别森严,皇上的赏赐虽然贵重,但金银财宝还是可以自由处置的,因此黎相轻才敢这么说。

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何等的价值,可见这口脂价值果然不菲,不过权贵们自然不会在意这点钱。

“如今可还有?她是哪里得来的?”户部尚书也忍不住问了,探出去的脚再次往外探了探。

“没有了,不过听七月姐姐的口气,日后还会有的,大人们可以随时准备着。”

随意胡诌了几句,就把口脂的价格提到了高点,这些权贵若是去求取,必定会一掷千金,这银子简直是哗哗哗地来,黎相轻想着,嘴角都忍不住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