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2)

说着,没等黎相轻和晏端淳做好心理准备,二皇子弯腰行了个大礼。

“第一件事,本殿向二位致歉。前几日进宫见到了母后,才得知珍柔生辰宴的仪台之事,与母后有很大关系,也终于明白了母后被禁足的理由。另外,荷包一事,那荷包布本是母后给本殿的,母后知晓本殿爱慕二姑娘,觉得金银玉石太过贵重,二姑娘未必会要,才让本殿送这荷包布讨二姑娘欢心,本殿并不知道这荷包布有问题。”

二皇子说得诚恳,黎相轻和晏端淳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手牵着手,互相捏了捏,心里不敢笃定二皇子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什么都是皇后做的,难道二皇子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争储对他而言只是一种证明自己的过程,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二皇子见他们不信,也不恼,道:“本殿说这些,并不是想撇清关系。母后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本殿,本殿责无旁贷。二位有所不知,在本殿之前,母后还有一个儿子,只是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因此母后有了本殿之后,对本殿倾注了所有,执念颇深。母后觉得,只有坐到最高位,才是能让本殿好好活着的最好办法,母后执着皇位,为的也不过是保护她的孩子罢了。”

晏端淳听了,并没有觉得多感人,想想自己母妃为了让她两个孩子好好活着,付出了什么,又承受着什么?皇后有什么资格仗着这么一点理由就伤害别人?

“话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谁不想好好活着?你们想好好活着,别人就得给你们让路?真是天大的笑话!”

晏端淳冷哼一声,并不给好脸色看,甩袖往座位上一座,喝起了茶。

黎相轻看了看,也走了过去,在自家公主身边坐下。

孤零零站在中央的二皇子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黎相轻他们。

“珍柔说的对,这条路上没有明确的谁对谁错,无非都是为了活命和权力。本殿今日来不是来讨论谁对谁错的,只是来替母后和自己赔个罪,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该用这种手段,若是对你们造成了伤害,本殿一力承担。”

说着,二皇子又弯腰行了个大礼致歉。 黎相轻沉默着,不评价,只是暗中观察着二皇子。晏端淳因为根本没有过孩子这种事,也没那个底气争吵,只喝着茶,生着闷气,也不搭理二皇子。

二皇子暗自叹息着,也没资格生气,站直身子,还是对晏端淳道:“不知那荷包对珍柔可造成了伤害?本殿前些日子特意派人找寻江湖神医,今日带了一个过来,不如让神医给你诊诊脉?”

神医诊脉?!要死啊!

黎相轻和晏端淳的心顿时就吊了起来。

晏端淳不由得开始怀疑二皇子的用心,是不是故意来这么一招,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特意来查他性别的?

男女脉象有别,他在皇宫的时候,一直是一位老太医给他诊治的。那太医是太医令,在太医院中,数他医术最高,皇上每次都是让他来诊脉,其他太医在旁打下手。

而这太医令,原本也就是闵家一脉的人。皇上放心他,是知道既然是闵家人,就会好好照顾晏端淳。淑妃放心他,是从一开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晏端淳以前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如今二皇子带着个神医来给他诊脉,岂不是想让他穿帮?

晏端淳看了自家驸马一眼,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若是二皇子真有此心,他这么匆忙拒绝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黎相轻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不过他又想,二皇子若是真的喜爱二妹妹,理当不会与他们为敌才是。

拍了拍自家公主的手,黎相轻反将一军,笑道:“不劳烦二殿下了,成亲之前,皇上曾说,公主有何不适,一定要请太医。皇上对公主太过关心了,随随便便一个江湖郎中,怕是不该随意接近公主的贵体吧?”

黎相轻这话说得很合理得体,但话里却隐含威胁。

公主身体欠佳,请太医来看,皇上必然知道。皇上一旦知道,定要问清原由,若是知道皇后下黑手把含有麝香的荷包放在他家小心肝身边,伤害了小心肝的身子,还能饶得了皇后?

听黎相轻说完,晏端淳觉得十分有道理,顿时有了底气,配合着冷哼道:“本公主不见江湖术士!”

二皇子明白其中的意思,以为他们是怕自己请了江湖郎中做手脚,觉得他们担心得也有道理,有些无奈。

“袂德先生医术高明,绝不是江湖术士之流。实不相瞒,请袂德先生,除了想给珍柔看一看身子是否受损,也是想带去给二姑娘看看,本殿听说二姑娘近日身子不大好?”

本来一点都不想听二皇子相劝的晏端淳,听到二皇子说这江湖神医的名字,眼睛瞬间睁大了!

“你说的,是袂德道长?”

二皇子没想到晏端淳听说过,松了口气,点头道:“是,江湖上称道长,不过医术也很高明的!”

黎相轻还没搞明白自家公主为何这么高兴,就听公主有些傲娇地道:“哦,这个本公主听说过的,那不妨请进来探一探脉象。”

黎相轻一脸懵逼,二皇子便随侍出去将那道长请进来了。

趁此期间,晏端淳对黎相轻挑了挑眉,用口型说道:“师父。”

黎相轻顿时明了了,原来是扶黎和自家公主的师父来皇城了!

二皇子一心等待袂德道长,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没一会儿,一位穿着破道袍,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就跟着二皇子的随侍进来了。

黎相轻一看,一声尊称卡在喉间出不来了,扭头狐疑地看着自家公主——你确定只是你师父?不是个臭要饭的?

晏端淳也是觉得没眼看,在山林里野一点也就算了,怎么进城了还这副鬼样子……

在二皇子面前,晏端淳也没有去认师父,那老道士看了眼形式,心中明了,也假装不认识自家徒弟。

“袂德道长不拘小节,珍柔莫要见怪。”二皇子笑了笑,也不嫌邋遢,亲自上前扶着那老道士走到公主边上。

晏端淳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师父的腿脚……臭老头,半年前还活蹦乱跳的,装什么装! “老道见过公主,见过侯爷!”老道士要下跪行礼。

晏端淳哪儿敢让师父行礼啊!忙把人扶起,道:“道长腿脚不便,免礼了。”

这时,黎相轻过来,语带暗示地道:“袂德道长,公主先前被含有麝香的荷包所伤,请道长给公主诊一诊,是否伤到了身子。”

这么一说,老道士瞬间十分明了了,假模假样地请公主探出手来,手里瞬间多了一根丝线,刷地缠住公主的手腕,眯起眼细细地诊起脉来。

许久,老道士才道:“亏了身子了!待老道出个方子,公主好生调养便是,近几年,莫要想着子嗣之事,过些年会好的。”

黎相轻和晏端淳猛然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

天啊!师父为何不早些出现!这是多好的不能生孩子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