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你在剔何肉?”边屏息削姜,融野与冬大厨搭话。
“鸡大腿。”
惨遭五雷轰顶般,融野凝在原地,“鸡、鸡肉吗……?”
兜过她捧手里像个宝护着的生姜,真冬抄刀切丝。
“不爱吃?”
“不是……就是觉得冬冬你对我真好,做鸡大腿给我滋补……”
那话里的失望真冬听得明明白白,一些世家子弟娇气的讲究。
“非也,是我想吃。”
“啊,这样。”
锅烧热了,真冬先下凉油,待油也热了遂将剔骨鸡大腿一整面皮贴锅煎出鸡脂,再煎另一面至金黄。酱油、料酒及柴鱼昆布吊成的高汤各两勺,又摆上姜丝和切碎的唐辛子,合盖煮至汁干即可。
如此煎煮好两枚鸡大腿,见融野于一旁垮脸干坐着,真冬解了围裙,出门拦下挑担走街串巷的鱼贩。
“冬冬那是鰤鱼吗?”
好脾气的冬冬暂时也不想跟这娇气磨人的女公子说话。
鰤鱼乃冬季的极品美味,真冬拿它做个照烧口味。
盐、胡椒、面粉、料酒一抹,鱼肉静置片刻后摆进芝麻油烧热的锅,酱油与味淋再加白砂糖调成的汁倒下后慢煮,这期间真冬擦了白萝卜泥以供解腻。
米饭煮好了,剥开烤唐芋,真冬将两者混成好吃抵饱的红薯饭,又用味噌和芜菁做了菜汤。
“吃吧,少当家。”
色泽诱人的照烧鰤鱼搁于膝前,融野偷看了眼对面的菜肴,两大枚切成中指粗细的姜煮鸡腿肉码得颇有规矩。
“冬冬。”
“嗯。”
来人家里做客却没个好脸色,松雪融野本不应是这等没教养的人才对。
意识到自己的任性,融野羞愧得直抓膝盖。
“鸡大腿,我可以尝一小块吗?”
“做梦,两枚都是我的。”
“好吧,那我就不吃了,都是你的,冬冬,都是你的,你都吃了。”
持箸合掌,行礼后融野品尝第一口冬冬为她做的菜。
偏甜的浓稠酱汁裹着脂多肉嫩的鰤鱼喷香可口,既下饭,融野亦觉好晚间小酌者可以此佐酒入腹,其色其味其肉质无不是令人深受感动的晚冬美味。
“冬冬,这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好……好感动……”衣袖揾泪,融野侧过身去。
“大德寺中你吃的饭菜都是我做的。”
瞬间,松雪憨瓜愣住了,眼泪也擦不下去了,“啊,这样,我就说呢,大德寺的饭菜怪不得尤其可口……” 其实松雪融野在大德寺几日的饭都是姑子做的,松雪真冬只负责陪松雪少当家。
瞧她先前那不快活的脸,谁招她惹她了嘛。吃什么不吃什么好歹提前说一声,不说,冬大厨怎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