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悠攙著男人走進單身宿舍的電梯,按下了八樓。一路上平視前方,壓根兒不想也不敢再掃過去男人那兒一眼。男人也只是低垂著頸,靜靜地跟著他的腳步,那奇醜的面容因而隱沒在陰影之下,模糊不清—正如仙道悠所願!
他掏出鑰匙開了宿舍門—醫院分派的宿舍是兩人一間,空間適中,環境也算清幽,不過他與室友在市區皆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幾乎不住在這裡。沒有過多長物的臥室顯得乾淨寂寥。手腕上的銀製錶在此時幾不可聞地震動了兩下,但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而沒有在意。
他鬆開男人,朝衣櫃走了兩步,同時一面解釋道:「我看看我還有沒有多餘的襯衫放在……」
話語在不自然處打住,因著那驀地抵上他後腦勺的冰冷硬物。
仙道悠瞪大了眼。此刻,他的正前方就是半開的玻璃窗,而,襯著外頭墨黑的夜色,窗面宛如是一面清晰的鏡子,正清楚地倒映著他身後那衣衫不整,看似怯懦無害的蠟黃臉孔男子,正挺直了身子,執著某樣黑漆漆的物事抵著他的腦袋。
呃……那是槍吧,那真的是槍吧……喂~有沒有這麼倒楣的……
仙道悠潤了潤乾澀的唇,嘗試著擠出一點聲音:「等……」
「給我安東交給你的東西,我不會傷害你。」男中音依然悅耳,只是摻了絲不容錯認的強勢與冷硬。
仙道悠再一次傻眼。「我……不認識什麼安東的……」雖然聽起來很像是電影裡頭被無辜打爆頭的那些小配角常說的推託之詞,但他可全是實話實說~他是真不知道安東是誰啊!!
男子沈默了一下,補充道:「你在rand otel外頭救的那人。」
仙道悠瞬間恍然,但下一秒,他反射地道:「他並沒有交給……」
男子像是已經耐性用罄,不但將手上的槍往他腦門子使勁一頂,同時更截斷他的話尾,不悅地道:「你是說你手上那腕錶是你自己的?」
仙道悠一愣—他是真的到此刻才想到手腕上那東西。「不……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拿下它。
『砰砰砰!』
他還來不及解釋完,門外就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混雜著咆哮、尖叫及槍響……而且聽起來正朝著他們這間房接近。
仙道悠與男子同時一愣,不過後者很快地便反應過來—男子收了槍,跨前兩步,一把抓住仙道悠的手臂,將其反扭在後,然後將他轉過身來,一起面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