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丹宸瞪大了桃花眼,英朗的面容上满是惊喜之色,“子卿,这匕首是送给我的吗?”
兰子卿宠溺地望着眼前欣喜得把玩短匕的人,“殿下前几日不是说很喜欢这把兆丽进贡的匕首。”
夙丹宸拼命地点头,桃花眼由于过度的兴奋而显得格外晶亮,激动之下,说话也变得颠三倒四起来。
“……我之前厚着脸皮向父皇讨,父皇非但不给我,还骂我玩物丧志……”
“……我去求母妃,结果母妃也帮着父皇骂我……”
“总之,子卿你对我最好了……”
高兴地扑过去,搂上兰子卿的脖子,一顿亲亲啃啃。
兰子卿被他亲得心都要化了,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谁知他亲够了之后,继续乐滋滋地研究匕首去了。
兰子卿看在眼里,唇边淌过无奈的笑意。
他喜欢的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单纯简单。
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大犬一般,一点小玩意便可以高兴上半天。 兰子卿作为饲养的人,既沉溺与这只单纯温柔的大犬所带来的温暖,又享受投食时大犬兴奋热情的样子。
如此过了半响,兰子卿终于劝动夙丹宸放下手里的匕首,打来一盆温水伺候他洗漱后,自己跟着梳洗完毕,将紫金官袍换作素白亵衣。
夙丹宸已经换好了亵衣,先上了床,看见兰子卿走过来,立刻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缠上他,抱着人滚了一圈,翻滚到床上。
“子卿,谢谢你。”
夜色中,看不见压在兰子卿身上的人是怎样的面容,却能看见那双桃花眼晶亮得出奇。
兰子卿被他压在身下,眉眼带笑地搂上他的脖子,吻上那张柔软丰润的唇。
这一吻,不同以往激烈霸道,带着浓浓侵占意味的深吻,而是流连在唇边,轻
尝浅辘般的厮磨。
却比以往来得更甜蜜醉人。
两个人在这静谧的甜蜜中,沉沉睡去。
到了后半夜,相府里响起一些轻微的动静,兰子卿被这动静惊醒,披衣而起,轻轻掖了掖身旁熟睡的夙丹宸的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夜深人静,阿三悄悄从府外溜回府,身后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面股鼓胀胀,不知装了些什么。
他刚走下拱桥,便在梅林旁边的石径中央遇到朦胧月色下负手而立的兰子卿。
“丞相。”
阿三忙放下包袱,拱手道。
兰子卿淡淡“恩”了一声,清雅的面容波澜不兴,“办好了?”
“办好了,珍宝轩的胭脂全叫奴才买来,都在这个包袱里面。”
阿三一面回道,一面心中升起疑云。
几日前,丞相突然叫他去买珍宝轩的胭脂,而且是将里面的胭脂全部买下来,
他原本还在奇怪相府里又没有女人,胭脂买来了要给谁用?
一买还买那么多。
没想到前日丞相又让他将胭脂全部拿去退掉,他费了半天唇舌,好说歹说,才让珍宝轩的老板同意他退货。
更没想到的是,今日丞相又让他再次买下珍宝轩的所有胭脂,那珍宝轩的老板都快被自己折腾怕了。
丞相并非多事之人,这“一退二买”,实在叫人不解。
阿三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忍不住问道:“奴才愚昧,实在不知丞相这样做的用意。”
兰子卿长身玉立在梅林月影间,抬头望
散发淡淡光芒的清月,轻淡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响起,“你可知本相为何要你去办这件事。”
阿三疑惑道:“奴才不知。”
“你跟在本相身边三年,一向忠心耿耿,聪明伶俐。”兰子卿转过身来,墨色的眸淡淡望着眼前的小厮,“最重要的是,你很懂分寸。”
阿三心里一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多嘴!” 深夜静谧,耳边唯有风声。
阿三小心翼翼地抬头,望着兰子卿离去的背影,犹豫了许久,终于问出口,“丞相……这些胭脂该如何处置?”
传来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冷冽。
“烧了。”
兰子卿走到院落,却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站在树影斑驳的院中,抬头望夜空中格外明亮的清月。
唇边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每月十五,是宫中外出采办的日子,宫里的宫女、舞姬、乐女都会趁这个机会,托掌事公公偷偷从宫外带一些胭脂水粉,珠宝罗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