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了……”
兰子卿眼里热得厉害,再也抑制不住胸腔里又酥麻又柔软的爱意,深深吻了上去。
……
经过那一日之后,兰子卿彻底解开心结,终于不再锁着夙丹宸,夙丹宸自然是高兴不已,整日里围在兰子卿身边,洗手熬汤为他调养身体,对他更是体贴温柔更胜从前。
经过这一场变故,两个人蜜里调油,难分难舍,反倒恩爱更胜往昔。
如果说夙丹宸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那便是相府里的小厮阿三总是对他冷眼相待,明里暗里动不动就冷嘲热讽,他不解之下,跑去询问缘故,那小厮气愤地指着他,说:“之前丞相病得快要死去,殿下都能狠心得不管不问。如今却来……”像是被什么吓到似得,缩回了手指,不敢再说下去。
夙丹宸往后一看,发现身后脸色阴沉的兰子卿。
兰子卿见他回头,眸光立刻柔软下来,柔声道:“府里的人失了规矩,臣自会训诫,殿下不必在意。”
夙丹宸听阿三那一席话,哪里能真的不在意,慌忙跑到兰子卿身前,急道:“子卿,我真的不知道你病了,如果我知道你病得这样厉害,我怎么会不来看你。”
兰子卿墨眸里一片柔软,“臣明白。” 身后的小厮不满得咕囔了一声。
“奴才请殿下的贴身小厮为殿下传话,殿下怎么会不知道。”
话音刚落,便被兰子卿训斥了一声。
夙丹宸牵起兰子卿的手,认真道:“子卿,我这就去问个究竟。”
不顾兰子卿的劝阻,立刻跑出府门,往王府跑去。
没过多少时间,夙丹宸抓来一个灰蓝袍的小厮,回到了相府。
那小厮跪在兰子卿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兰相,殿下不是有意不来看您的,他压根就不知情啊!您府里的人告诉告诉奴才您病得很重后,奴才本来是想等殿下回来后就立刻告诉他的,可是……管家他不让奴才说啊!”
“冯伯?”
夙丹宸听完后,一时呆愣,满脸的不解。
转头看向兰子卿。
“子卿,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去问一问冯伯,为什么要这样做。”
再次不顾兰子卿的劝阻,火急火燎地往王府跑去。
兰子卿看着那道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心里却有一种轻松。
还好……
夙丹宸到了王府,立刻找他王府里的老管家,问他之前为什么要阻止阿欢告诉自己子卿生病的消息。
虽说夙丹宸心里有些不满,但对于这个为司马家族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尤其是看着他长大的慈爱老者,态度却是没有半点不恭之处。
白发苍苍的老人听后,什么也没有说,脸上只有深深的叹息,一边叹道:“孽啊……都是孽……”一边脚步蹒跚地离去。
夙丹宸看着夕阳下那道苍老的背影,心里奇怪起来,从前自己还没有和子卿在一起的时候,冯伯还劝自己珍惜眼前人,此刻为什么要说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晚上和兰子卿一说,兰子卿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只道断袖之事并非人人能容。
夙丹宸点了点头,心里又隐隐觉得另有缘故,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便抛之脑后,搂紧了兰子卿沉沉睡去。
几天后,正当夙丹宸与兰子卿亲亲密密地过日子时,突然传来司马礼告老还乡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老学士是故作姿态,接着蒙冤入狱一事提一提身价,果然不久便传来了炀帝挽留的消息,司马一族加官进爵,司马大人更是由大学士擢升为太师。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司马大人执意辞官归故里,谢绝了帝王的所有好意,甚至效仿《陈情表》,上奏了一篇言辞恳切,感人肺腑的告老奏章,那时间司马府门庭若市,说客如云,都没有说服他回心转意。
见司马大人心意已绝,炀帝只好同意他告老还乡。
司马礼还乡的那天,夙丹宸在马车前抹着眼泪送别。
司马礼换下官袍,着了一身寻常的褐色长袍,不再是权倾一时的司马大人,而仅仅只是一个疼爱外孙的慈爱外公。
两个人话别到最后,司马礼沧桑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外孙,老眼一酸,压了压泪花,道:“宸儿,你心思单纯,从前有外公照看你,今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千万不要轻信他
人。”
夙丹宸哭着点了点头。 司马礼拿出灰色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水,又道:“兰相这个人冷酷狠辣,心思深不可测,你能远便远着他,千万不要惹恼了他。”
夙丹宸知道外公对子卿偏见已深,为了让他安心,便点了头,接着嗓音沙哑道:“外公,你为什么一定要辞官不可,你不要母妃了吗,不要宸儿了吗。”
司马礼重重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想要告老辞官。
他在朝堂培养党羽,辛苦努力了一辈子,便是为了让自己的孙儿有朝一日能登上皇位。一旦辞官,这一切没有了,宸儿也再无可能当上帝王。
可是,若他不肯辞官,司马九族便要人头落地。
那日开审之前,兰子卿特意来重狱探监,挑明替司马九族洗刷罪名的唯一条件便是他辞官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