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虚词,张定迁失望之余不禁哂笑:“我不缺牛马,亦无需回报。”
罗雁怡手指攥紧,终是忍不住看向他。
他便停下步伐,立在枝杈阔叶的斑驳阴影下,眉眼如画注视着她:
“我之所期,不过是罗小姐余生安乐。”
所期不过是她余生安乐……
原来,他也对她有意。
宛如春日雪山消冰解冻,融水乍然间以天崩地裂之势袭卷而下,将她冲进干涸的河床,不得思索。青草荡漾,日光眩目,罗雁怡雀跃心酸掺半,一时难以招架,久久沉默,心头百转千回,直到指尖的茧子都被沁出的汗水泡软,决然抬眸:
“我也祈愿大人这样的好人,善有善报,厚德载福……”顿了顿,她扬起了个明朗的笑:
“夫妻偕老,阖乐美满。”
张定迁深深地凝视眼前的笑颜,何尝听不出来她是在提醒,他乃是有家有室之人。
她笑的多客气坦荡,他心头便翻涌多少苦涩痛楚。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张定迁无声地张了张嘴,终归沉默。
再等等,长公主已对康斛庸心存芥蒂,上次休绩宣他进宫面见议事,暗含几分排挤康公之意,长此以往,时机一到,自己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到时候,这一切都算不得阻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