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春以为他是气消了,揉了揉饥饿的肚皮看着他。
他伸手把一件外套扔到了她面前,是那件陈驰的外套,深黑色的牛仔服,口袋里的手机顺势掉落了出来,“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吓得黎春一屁股坐了起来,事情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
她本来只想出去证明一下自己能够在外面的世界存活,这样安妮就能够重新回来教她,可是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安妮 ……”
她还没说完,裴千树已经掐住了她的脸颊,柔软的脸蛋挤在了一起,她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了寒意,由内而外的寒意。
他深黑的眼眸凝望着她,犹如初见那天,他是高高在上的神, 而她是乞求他怜悯的可怜虫。
“当初我就不该救你。”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然后松开了她的脸颊。
与其说是松开,不如说是嫌恶的丢开。
那件外套与手机被留在了地板上,门重新锁了起来。
眼泪已经是同一时间夺眶而出,黎春爬到了门口,她拍门:“不是的……”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丢弃的小猫小狗,她害怕他真的把她丢了。
她不停的拍门:“我错了…”
“我错了,对不起…”
……
她拍门拍的手掌通红,可是她敲不开门,她甚至不知道裴千树还在不在门口,她只能一直拍,一直拍。
时间就好像是指缝里的沙,不管她怎么拍打,门就是不开。
嗓子哑了,手肿了,眼睛也肿了…
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到清晨,从清晨到午夜。
一天半,她一粒米未尽,饥饿与寒冷交加,这个房间只有卫生间,装着简易的淋浴头和水池,因为他有洁癖,所以就是囚禁也需要她干干净净。
黎春靠着水池里的自来水撑到了第二天,他不要她了,所以她死了也没有关系。
她躺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身上盖着陈驰的那件外套,她摸到了陈驰的手机,这两天她打开又合起这支手机,如果她跟陈驰联系了,那么裴千树就再也不可能原谅她了。
所以她不能跟陈驰联系,因为裴千树不喜欢,所以她不能接电话,不能求救。
哪怕是让陈驰给她一点点吃的,她都没有。
她还妄想着那个收养她的人能够和她和好如初,妄想着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认识陈驰,没有偷偷跑出去,没有听到安妮和他吵架…
她想过那么多,从来没想过,如果当初裴千树不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