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他冷静的说。
“您要不要休息?”
他挥了挥手:“不用。”
“下午有跟公司的合作研讨会,照常举行吗?”
“往后延期吧。”
莉莉安非常吃惊,她第一次看他们老总延期会议。
“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裴千树看向了她。
莉莉安忙摇头:“不是,不是,觉得您…”
“觉得您忽然有了人情味。”
莉莉安摇着马尾辫跑了出去。
裴千树坐在诊室的门口,黎春看完了医生出来,就看到了他,在见到他的时候,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浑身都在发抖,缩到了医生后面。
“家属吗?”医生问。
裴千树点头:“我是她的监护人。”
“小姑娘有重度抑郁症,自杀倾向很严重,生活中要多注意,最好有人一直看护。”
他看着黎春,一年多不见,她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眼睛里没有光。
“好的,医生,谢谢您。”裴千树说道。
黎春在看到他的时候,拔腿就跑了,裴千树追了出去,她跑了没几步就跑不动了,他跑到了她面前。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出来,完全不能控制,裴千树伸手想抱她,黎春尖叫了起来。 他吓得缩回了手,黎春不看他。
他又再次伸出了手,将她抱紧。
“我恨你。”黎春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
“我恨你。”
……
黎春哽咽起来:“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把……家卖掉!”
“你为什么要把我唯一的寄托卖掉!”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她像是一个小孩,哭得撕心裂肺,一年多的委屈、压抑在一刻全都爆发,所有的情绪都在见到他时倾泻而出。
“我好希望我恨你,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她抽泣着,擦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我恨你,可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又觉得开心,这样的我太痛苦了。”
“活着好痛苦,好痛苦。”
“痛苦的快要死了。”
……
他轻拍她的背,在她情绪稳定后,把她抱回了病房,但黎春情绪并没有好转,时而稳定,时而悲伤。
住院的第四天,裴千树接她回别墅。
“我没有卖掉它。”他说。
黎春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他后面,这次分开后,他们之间某种关系在变化,她不再叽叽喳喳和他说话,很多时候一个人坐着,经常一个人哭,裴千树安排了一个保姆,24小时监视着她,家里还装了监控以方便他随时随地脸颊她的状况。
有一次保姆出门浇花,裴千树去看会了,她在屋里试图烧炭,幸好发现及时。
监控是冷硬的,裴千树无暇在应付工作的时候治疗她的病。
第二年春天,他把股权的22%卖给了,不再掺和进商场斗争。
他开始每天出现在她生活里,几乎与她寸步不离,她的情绪也在一年后好转了些,哭的次数没有那么多,做爱的时候懂得迎合他,却始终没法像当年那样,和他玩那么开。
可是裴千树出了奇的有耐心,他愿意花上一个整天,只为了让她笑一笑。
某天早晨吃过饭,他问黎春:“想出去吗?”
黎春没说话,他便当默认了,开着车,牵着她走进了民政局,直到走出来,黎春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两个红本子,两个章,一世姻缘。
他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黎春,我们是夫妻了。”
黎春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缩回了手,并没有以前的兴奋,她说:“婚姻不能解决问题。”
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很早之前就出了,只是谁也没有提,可它确确实实存在。
“用时间去学会解决吧。” 黎春看着他深色的眼睛:“能解决吗?”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我生病了。”
“我知道。”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她坐在副驾驶问他:“你爱我吗?”
他启动了车子:“我离不开你。”
她笑了,手腕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我也是,那我们这辈子只能作伴了。”
-
很久以后的某天
裴千树眯着眼:“陈驰还活着,这事我得澄清一下。”
“我知道。”
他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黎春弯了弯眼睛:“因为我爱的人不是一个杀人犯。”
他伸手抱着她:“曾经我真的想杀了他,但我想到了你,黎春,只有你能让我动容。”
这几年大概是她年纪也见长,总容易被他的情话感动得眼泪汪汪。
“那你那时为什么不来找我?”她说。
他压着她:“鬼知道我有多想。”
他继续说:“我现在明白了你那时候说的“我想你”。”
他亲吻她:“那种明明在身边,却想念的感觉。”
黎春眼睛又酸了,她回应他的亲吻,她说:“是想与你朝朝与暮暮。”
“那就好好的活着。”
“好。”
s:小说结束了,为什么取这个小说名,因为我听过一首歌《介于法国与旺角的诗意》,介于理想与现实的爱情,现实是占有,理想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