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们谈论着,要如何得到你的芳心,说你是鲤鱼,妖一般初为人,应该会很天真烂漫容易动心。
我于是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你是那么的干净美好,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伸出他们肮脏的手来触碰你,弄脏弄坏你,你是我的。
只有抢来,你才有可能是我的。所以,我从来都不后悔。
只是,为什么,我再如何的努力,你都不喜欢我,不对我笑呢。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不懂得如何和人相处,不懂得要如何,才能让你喜欢上我。
我不懂得要如何,才能让你心里也有我,要如何才能让你能够看到我,看着我,眼中只有我。
他轻轻地松开她,拿起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结实的胸口,紧紧有力地按压着,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跳。
一声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心跳,压抑着炙热的情感,透过他的体温传递过来,像万丈冰川下挣扎流淌着绝望而奔腾的川流,那么的克制却克制不住,那么的,难过。
所以,小鱼,你教教我,好吗。
你教教我,好吗。
他呢喃着这句话,将手撑在她的上方的亭柱间,低下头,吻了她。
他的唇柔软而冰冷地覆上她的,轻轻舐咬,像是猎食者逗弄他掌心的猎物,却分明带着小心和缠绵的温柔,他虔诚而绝望地,吻了她。
她的脑中一片混沌,有奇异糊涂的百般思绪,刹那间起始,湮灭,明明灭灭如夜幕间的花火。
他不是凤凰吗?不是火吗?为什么会是冰冷的?
他唇齿间还有烈酒,她毫无防备间被他度入一口火辣辣的酒液,有种被轻度灼烧的绵痒感觉从舌尖一路延伸到喉口再往下。
破碎的呛声被他堵在喉口,她想要咳嗽,想要后退,想要……逃离,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本能地一推,却仿佛被抽掉了所有气力般绵软。
只是她也未料到,只这么软绵绵的一推,竟然推动了?
她不可思议地愣愣看着那人浅尝辄止的一吻后,身体便微微退开。他的手臂依旧撑在亭柱上将她囚禁在臂弯的一片窄小的天地中,眼睛依旧定定的注视着她。月下那人的眸色沉静,却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仿佛一夜所有的月辉都倒影在了血红的眸色里。
本来是大好的逃离机会,她却仿佛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乌瞳直勾勾地盯着他,手僵硬地保持着推开他的姿势,却因为那人没有退远,看上去竟似是缠绵地要轻抚他的胸口。
真美好。
他缓缓伸手覆唇,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霎时间,他便勾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薄唇再度欺下,这次却仿佛是带上了他上古凶兽的本质,激烈如猎食者终于厌倦了嬉戏自己的猎物,而露出尖锐的獠牙要将她吞噬入腹。他的冰冷凉薄如瞬间爆发的雪崩将她无情地倾翻,覆顶淹没。
他的手臂也不由分说的收紧,擒她入怀,紧得让她觉得自己要被勒碎了,他身体的重量叠加于她之上,将她狠狠按抵在亭柱上,宽大的手掌却温柔地覆住了她的背脊将她护住不至于被撞痛撞伤。
她退无可退,只有被动地接受这个深入缠绵的吻。
很久,很久,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她感觉到口腔里有血的铁腥味道,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她听见自己和他在喘息,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跳,一下一下一下。
他额间落下的一缕碎发拂过她的脸庞,缱绻轻柔地贴着她撩拨。 明明酒只有他度来的一口,为什么,会有种心脏都在被灼烧的痛楚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如海潮退离,松开了她。
月已西落,他背光的面容只能见深邃的轮廓却看不真切,只是那人熠熠的眸光如破晓时分天边的启明星辰,火热得要将她的心口灼伤。
他缓缓伸手覆上她的脸颊,手指力道温柔地勾画着她的额间那一抹妖艳的玲珑意,往下掠过她姣好的鼻脊,她朱红如邀吻般鲜艳的唇瓣。
所以,小鱼,要如何和你相处,要如何才能让你心里有我,你教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