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么幸福的家庭。”蒋辞叹了口气,“总会好的。”
许甜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愿意打击她,只好询问她最近的相亲情况。蒋辞一点也没隐瞒,照实说了。许甜更是气恼,恨不得把手指戳到她的脑袋上,“蒋辞,你怎么回事儿?金龟婿放走一个就算了,居然还是一对?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你一辈子就在你家那个坑里待着吧!”
“陈迟可不是我放走的,那是人家不愿意,我都说了。再说了,李泽远那也不是,他也不一定愿意呢。我魅力可没那么大。”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我越生气。你就是个死心眼儿,一辈子在陈迟身上吊死算了。”许甜摆了摆手,还是没忍住,“这都十几年了吧,人家压根儿没看过你。只有你,暗恋也能搞这么久。还有你那个前男友,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像陈迟,斯文败类那个劲儿。你平时对钱这种事儿不是门儿精?怎么到他这里就被骗了个底儿掉?
“我今天就要点醒你,要不然你怎么开始新生活?”
谁说世上没有真心人,都来看看蒋辞。
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见过陈迟以后,再没有看过其他人。
她们说话声音有点儿大,李泽远在隔壁包间听得一清二楚。朋友问了一句,“认识?”
“不熟。”
那日和她告别后,李泽远再没联系过她。出乎他的意料是一件事,可喜欢和追求又是另外一件事。
但现在,李泽远突然很想了解蒋辞这个人。
了解一个不认识的人,就像拆开一个未知的盒子。李泽远想亲手打开这个盒子,看一下——
里面究竟是真心,还是谎言。
真心多难得。
何况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真心。
李泽远是故意的。
他故意等在了中门口,故意让他姑妈看到,故意逼着蒋辞上车,故意来夜色见陈迟。
今天有人有求于陈迟,在夜色攒了个局,也叫上了他。
包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门一关,外面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都和他们没关系。蒋辞还以为自己会见到什么限制级的场面,但没有。几个男人带着女伴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合同。李泽远进门的时候,事情大概是谈得差不多了,陈迟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众公子哥儿心情自然很好,见到李泽远就要拉着他喝酒。
李泽远推辞,指了指蒋辞,“我等会还要送她回去呢。” 他们这一伙人,从来不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女伴是谁,因为下一次就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了。如今李泽远特意提到了蒋辞,此间关系不得不让人误会。
但蒋辞并不了解,以为他是不想喝,找自己做挡箭牌,于是冲大家点了点头。
公子哥儿们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嫂子,阿远不愿意喝,你替他喝一杯吧。”
李泽远出言制止,“什么嫂子?”看了一蒋辞,“还在追。”
那个眼神被这群人解释出了千万种意思,“啧啧啧,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蒋辞刚想说不是,却被李泽远拉着一屁股坐到了陈迟旁边。
陈迟还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样子,打着领带,西装革履。他旁边坐着的女人,蒋辞认出来是最近热播剧的一个流量小花。
是蒋辞心中陈迟会喜欢的样子,妩媚多姿,风姿绰约。
书生和妖精,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陈迟见到是她,心下不屑。
小花十分懂事的敬了李泽远一杯,“李少,我敬你。”
李泽远也十分懂事,“又是你啊。我迟哥就是喜欢你这种风格的美女,是吧,迟哥”
陈迟并不回答,反问道,“你最近转行做媒婆?”
“我最近转行做好男人,这是我未来女朋友。你上次见过的,我还在追。”
“恭喜蒋小姐,得偿所愿。”
略带嘲讽的口吻让蒋辞在温暖的包间里打了个寒颤,她终于敢直视陈迟的眼睛,“陈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蒋小姐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蒋小姐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高明。”陈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与讽刺。
蒋辞深吸了一口气,“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但陈迟不想和她说更多,也不予解释,满是轻蔑地笑了一声,起身走了,小花也跟了上去。
他们一走,李泽远才拿到了话语权,“你别生气,迟哥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嘴巴毒了点。”
蒋辞不管不顾地喝着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酒水很杂又多,蒋辞很快喝醉了,倒在李泽远的怀里。
接着,吐了李泽远一身。
李泽远交待某位公子哥儿带来的女伴照看一下她,独自去了洗手间。
蒋辞酒品还不错,安稳地睡在沙发上,只是嘴里叽哩咕哝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陈迟去而复返,想找回自己的钱包,却发现被蒋辞压在了身下。
陈迟看着那个钱包,想着不要算了,却突然听见蒋辞叫了自己的名字。
“陈迟——”
“蒋小姐,你...”陈迟以为她是装醉。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陈迟不欲与她多费口舌,推开她,拿了钱包准备走人。
“我喜欢你十几年,不是为了让你羞辱我。你这个王八蛋!”蒋辞像是很生气,手脚都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陈迟凑到她眼前,“你看着我,”蒋辞醉眼朦胧地睁开一只眼睛,陈迟接着问,“我是谁?”
蒋辞一手推开他,“陈迟,你这个王八蛋。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完就睡了过去,再也叫不醒了。
第二天,蒋辞是在酒店的房间醒的,衣服完整,门外的沙发上还睡着不省人事的李泽远。
蒋辞不觉得自己能和他在这样的一个早晨,并且在这样一个地方谈笑风生。她非常胆小地在沙发上留下了纸条和钱,逃走了。关于昨晚,蒋辞是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走在了回家的小巷子里。
到了自家门口,拿出钥匙正想开门。
“小辞。”
手一抖,钥匙落在了地上。
转过身。
杜丽和蒋俊拎着行李箱和编织袋站在了她的家门口。
灰头土脸的面庞,和充满关爱和算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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