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心中頗感奇異,但還由不得他細想,黑髮男子又用力地扯了他一下,他踉蹌地跌進了室內,然後—
『砰—』一聲沈響,鐵門在他身後重重闔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落地窗。窗外,橢圓形的夕陽,此刻正將墜未墜懸在海平面上,將原本碧藍色的海洋染成了暖暖融融的橘色。點點金光下,玩著衝浪與風帆的人們不過是一小簇一小簇暗色的剪影……
『叮鈴鈴—』
不知打哪傳來的風鈴聲清脆響著,襯著眼前這一整片海景,一時之間~竟讓他有些怔忡……頭痛在一陣陣的風鈴聲中~漸趨緩和……倒是有些破碎的,抓不真切的東西,開始在腦子裡翻騰著……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清冷的嗓音,用著標準的中文這麼問。男人半倚著牆,抱著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眼神專注得像是要吃人。
玦抿了抿唇。男人像是面試官一樣的態度讓他不爽,那審視他的眸光也讓他煩躁—他從不知道他是個反骨的人,但認識這男人之後,他想他知道了……總之,他默不作聲,也不點頭搖頭,打算就來個相應不理。
下一秒,下顎傳來一陣劇痛—男人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
「別考驗我的耐心……」依舊是那沒有抑揚頓挫的淡漠嗓音,但那抓握住他的五指卻是收緊再收緊,透露了主子瀕臨爆發的怒氣。「知道,或不知道?」
金色的眼對上了近在咫尺的幽深黑眸—玦硬著脾氣,沒露出一絲吃痛的神情,倒是自認倒楣地退了一步,左右搖了搖頭。當然,亦不會讓對方察覺出此刻自己腦袋瓜子的異常。
「不知道……」男人低低喃著,微微鬆了手勁—蜜色下巴上深紫色的指印清晰可見。「真是狡猾呀……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裡面卻什麼也不是……」黑眼仍是帶著嚇人的專注死盯著他,無波的俊美臉孔上卻迅速地掠過了一絲蒼涼—玦的太陽穴又被猛扎了一下,痛得他差點飆出兩年來從未出口的髒話。
「那你就只剩一種用途了……」男人漠然地說著。玦還沒釐清心中那不祥的預感從何而來,頭皮就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男人鬆了他的下巴,卻改扯住他的紅髮,大跨步地朝離客廳最近的客房走去。
他跌跌撞撞、咬牙切齒地跟在男人身後進了臥室,後腦勺被人一個使勁下壓,他一個重心不穩便跪倒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男人的雙腿間。
男人西裝褲上的金屬拉鍊閃著寒光,距離他的鼻尖只大約十五公分的距離—金眸的瞳仁微微縮起,他奮力地仰起頭,面容扭曲地瞪著那端坐在床緣,此刻正冷冷俯視他的黑髮男子。 薄薄的紅唇在他縮起的瞳仁中一張一闔:「吶……拿出你服侍你們冥主的本事,好好服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