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關鍵(2 / 2)

流川垂在身側的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水戶洋平的話真真切切地踩中他無數個痛處,也讓他回想起當他望著那張與白痴一模一樣的臉孔,滿懷期望地想自其中找到一點熟悉、一點生氣,最後卻只找到一片荒蕪與冷漠時的心痛,與心碎……但是……他不放,他絕對~不會放手!

「那你為何又要一個不是櫻木花道的傢伙?」水戶洋平對於白痴的執著大概僅次於他,難道他望著這麼一張相似卻又相異的臉,就不會同自己一樣身心摧折嗎?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洋平聳著肩,摀著嘴,一開始只是悶悶地輕笑,後來則是懶得掩飾了,直接張狂地仰頭大笑,甚至笑到得不停地用手揩去眼角的淚水。

「你真的是笨蛋耶~流川楓。」這是他的結論,外加一個無奈的擺手。

他在黑髮男子咬牙切齒加冒火的瞪視下,慢條斯理地開口—此次的語氣,少了一些漫不經心,多了一些嚴肅:「話說~你到底哪隻眼睛,覺得他不是花道了?」

流川皺起了眉,因著對方三百六十度大翻轉的問句。洋平斂起了一直掛在唇畔的微笑,表情瞬間變得無比認真。

「只因為他記不得你,只因為他不再像過去那樣粗線條、沒神經、又大而化之,你……就認不出他是花道嗎?」閃閃發亮的貓眼,灼灼地,盯視著不遠處的黑色鳳眸。

他可是從第一眼~在上海第一次見到這人開始,就堅定不移地相信著……這人~絕對、百分之兩千,是那個櫻木花道哪……

「人家說,聲音可以改,面貌會轉變,甚至~記憶搞不好也不值得倚靠……但是~那種滲進全身每一個細胞裡頭的感覺是不會變的,特別是我用全部生命在守護著的人,我~死也不會認錯的……」漾著柔柔霞光的貓眼微微垂下,復又抬起,望向那神情複雜的高大男人。洋平續道:「你敢說~當你看著他……心中除了憤怒和失望,沒有那麼一點點……點的動搖嗎?流川~如果沒有的話,你斷然不會給他戴上那項圈,還這麼急如星火地衝出來找他吧……不管他長得有多像花道,我說的對嗎?」

流川冷冷地回視著他,俊美的臉孔上瞬間閃過了數種錯綜難辨的情緒:訝異、茫然、懊惱……最終,回歸空寂~只有那低了八度的沙啞嗓音,透露了他此時此刻被人一語戳中心思的難堪與無奈。

「把他……還給我。」清寂的嗓音繚繞在四周呼嘯的海風中,像是瀕死野獸的低咆。 要他說什麼呢……一直堅持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難道他就有比較好過嗎?!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似熟悉似陌生的白痴怎麼辦哪……所以~在有更進一步的明確證據之前,把這人徹底跟白痴分割開,他才不會老是作著一頭熱的蠢事,不是嗎?

水戶洋平輕輕嘆了一口氣。

老實說~他心中也清楚得很:花道現在變成這副德行,流川沒有徹底崩潰掉已經是他自己高超自制力的展現了,要再要求他對現在這個『玦』好言好語,展現他以往對花道的諸多憐惜與耐心,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可是……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蹟,如果說~『玦』還有那麼千分之一的機會可以變回以往的花道,不管讓這樣的轉變發生的契機有多少個,有多渺茫,他敢賭:流川~絕對是其中關鍵的一個!

流川……拜託你千萬不要忘記:你是花道最在乎的人哪……不是我水戶洋平,也不是其他的閒雜人等,自始至終,他的眼睛裡只有你……就像你也只注視著他那樣……

水戶洋平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一股蒼涼與鬱悶卻始終盤旋不去。他往側邊跨了一步,不再擋住紅髮男子的身影,手臂平伸,擺了個『請』的手勢。

「你自己~來跟他說吧。」

最終,他這個旁觀者也只能搖旗吶喊,在一旁乾著急吧~這場戲,到底會怎麼進行下去,就看兩位主角怎麼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