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珩抬头,看了她几秒,她抿嘴不说话,在暗暗较劲。
随后他又低头,盯着她的手掌。
黄昏的余晖落在她的手心,像是捧住了橙色的霞光。
他举起笔,在她的无名指指腹上涂画了几笔。
痒痒的,姜柠想收回手,他却先一步停笔。
定眼一看,是一颗饱满的心。
“你好土啊!”她捂着嘴笑,眼睛笑得弯弯。
“所以,我们这算和好了吗?”
番外(四)
从图书馆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姜柠紧挨着沉知珩走,嘴里还背着马哲理论,“物质是标志客观实在的哲学范畴,是……是……”
“是什么?”
他们从街的南边走到了街头的交叉口,姜柠一口气背完了一大段话,到后面突然卡了壳,“我忘了。”
“回去抄两遍,晚上十一点之前拍照检查。”
“啊?还要抄?”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抗议无效。”
姜柠细算了一下,那么长一段话,她怎么也得抄半个小时,“不行,我……下午喝多了水还没上厕所呢,影响我发挥,我先去上个厕所,等我回来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她正要往旁边的公共厕所走,沉知珩喊住她,“你把手机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手机?” “你上厕所要用手机?”
“嗯……不用啊。”姜柠有点心虚。
“所以,我帮你拿着。”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姜柠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交了过去,不满地哼了一声。
她觉得沉知珩真的很有当老师的潜质,她以后再也不要让他抽背了。
两三分钟后,她去而复返,出来的时候意外看见沉知珩身后有一个老奶奶骑着三轮车路过,车后面摆满了红艳的玫瑰。
目光转而挪向站在灯光下的人,清俊的脸上写了两个字——马哲!
“想起来了吗?”他问。
她拿过手机,悄悄地点亮了屏幕,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屏幕背景上的字太小,不仔细看看不清,最后还是放弃,老实交代,“没有。”
“抽背结束,我们先吃饭。”
姜柠如释重负,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腕,“我想吃章鱼小丸子、铁板鱿鱼、还有后街的凉面、烤饼、糯米团……”
吃完饭,沉知珩送姜柠到宿舍楼下,走到门口时,他又叫住了她,“别忘记罚抄。”
姜柠提着沉甸甸的书包敷衍地哦了一声。
别人家的男朋友告别都是亲亲抱抱,就他,还惦记着她的罚抄!
洗完澡,姜柠坐在书桌前,懒性发作,又挣扎了一会,还是决定打开书包。
书包好像比平时更鼓些,回来的路上都是他在拎,所以她现在才发现。
拉开半边拉链,舒展娇艳的玫瑰从拉链口呼之欲出,浓郁的花香铺散开来。
姜柠又想起从他身后经过的那辆三轮花车,难以克制的笑从嘴角蔓延到眉梢。
她知道,沉知珩是个内敛的人,在感情上也不善于说喜欢,所以她也很难想象他手捧玫瑰,欢喜地送给她的样子。
但是,他却会偷偷把玫瑰藏在书包里,认真又细致地写上:
“玫瑰和你,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