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撅着嘴轻哼一声,弯曲起双膝,将小脸埋在双臂间,乌黑青丝如瀑布般流泻在她肩上,散发着阵阵花香,他忍不住想伸手抚摸她的秀发,才发觉左臂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他便又静静垂落下来。
那空荡荡的衣袖如云一般扫过她的眼角,刺得她眼眶一痛,目光又潮湿了,她红着眼睛转过脸来,将头轻轻枕在他肩膀上,小声哽咽道,“瓷千岁,我舍不得你……”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生气,欢笑,一切那么真实又模糊,仿佛还是在昨天。
“我也舍不得你啊……”他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在她乌黑的秀发间,目光一片冰冷潮气,顿了片刻,半真半假的笑道:“若不然你还是留在瓷都,做我的瓷后,如何?”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微微一僵,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晶莹剔透的眸光浮起一抹涩然,却又如流星般飞闪而逝了,他拍了拍她肩膀,轻轻笑道,:“看把你吓得,我不过与你说笑罢了,现在纵然你想要留下,我也不会同意了,我现在少了一只胳膊,夜郎王再来抓你,我保护不了你了”
糖莲子将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啜泣起来,她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把你变成一枝红梅戴在身上?”他看着树枝上的簇簇红梅,突然问道。
“嗯,当然记得,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若有一日,我也变成了红梅或者别的什么,你可愿意带着我走……” “当然愿意了,可,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瓷都么?”
瓷千岁低头笑笑,不再说话,
是夜,二更天。
灯火如豆的房屋内,传来几声叩门声,不等屋内人说话,屋外人已不请自入。
瓷千岁走进屋内的时候, 筮坞戌正背门而坐,擦拭着手中的那把古剑,那剑身一片古铜之色,却又带着一片隐隐血光。
筮坞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擦拭手中的古剑。
瓷千岁的目光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停在了床榻上那蓝色包覆上,他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径自走过去解开了包袱,一把晶莹剔透,七彩华光流转的琉璃琴便赫然暴露了出来。
“你可知我给你的这把这琴是假的” 他平平静说着,手指在琴弦上丁丁咚咚否随意拨弄了几下。
闻声, 筮坞戌蓦地抬起头来,清湛黑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望着他,“真的在哪?”
“真的?” 他低眉浅笑着重复了一遍,目光幽幽深深的如同千年枯井,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无比认真的看着他淡淡道,“真的在这里”
筮坞戌 蹙着眉头看着他,清诡冷异的目光深深沉沉,变化莫测,忽而,一丝电芒闪过那只藏紫色的眸子,他眉头一挑,看着瓷千岁的目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难道你……”
“没错,我就是你们寻觅许久的囚牛琴” 瓷千岁懒洋洋的俯下身子,盯着筮坞戌的眼睛,噙着模糊不清的笑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