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承之又看他一眼,转身拉着贺宇帆便作势要走。
只是还未走到院门,身后就传来了中年人妥协的声音。
他说:“成交。但是既然话说清楚了,那日后你们若是出什么事儿了,可别找我啊。”
对于他这句提醒,在场三人也只有贺宇帆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只不过面对两个高防御高输出的队友,他的意见在此时此刻,也没人关注就是了。
之后中年人表示自己要去取地契和房契,贺宇帆几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在原地等着,顺便和屋里那个“原住民”,进行一下深入的二次交流。
其实要单纯的从交易角度来说,在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里,用一百五十两买一个自带七间房屋的小院,实在能算是便宜的不得了了。
但是自古便宜没好货。
贺宇帆纠结的盯着主屋半开的木门看了半晌,便扭头冲桓承之诚恳道:“如果主屋里有鬼的话,我可以住旁边儿的客房吗?”
桓承之揉了揉他脑袋,一脸温柔打碎他的幻想道:“那厉鬼不只是能在主屋活动,这整个院里都是他的地盘。你住哪不一样的?”
“可是我怕鬼。”贺宇帆认真道:“尤其怕厉鬼。”
桓承之毫不犹豫道:“那我去除了他,你在这儿等着就好。”
“你等一下。”
这次不及贺宇帆开口,反而是念魂先一步阻止道:“这屋里的鬼有点儿……啧,要不然我先给你们说一下情况吧?”
贺宇帆知他是要说之前一语带过的那个“几年前的事儿”。
虽说这环境似乎有点儿不适,但扭头看看那主屋里也没什么动静,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贺宇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念魂长话短说,把事情大概讲一下吧。
和贺宇帆想象中的略有不同,现在屋里的这个厉鬼并不是什么披头散发长獠牙红指甲的女鬼,反而是一个生前被称光明磊落一身正气的男人。
“这人活着的时候也见过几次,不过那时候他应该也看不见我。”
念魂说:“其实要说的话,这人活的也是也挺传奇的。生于至阴之时,反倒还活的比大多数人都有阳刚之气。要不是后来发生那事儿,我还真以为那传言是开玩笑了。”
贺宇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眼中多了些欲言又止的味道。不过顿了顿,他还是点头道:“你继续说,什么事儿?”
“英雄难过美人关呗。”念魂摊手,略带可惜道:“听说他早年从军,还立过不少战功。不过后来战事平稳了,他就卸甲归田,来番临这儿开了个武馆。平时见义勇为的事儿没少做,结果有一次帮忙去山里剿匪回来,他身边儿就多了个女人。”
“那女的喜好一身红衣,从头到脚都是一片通红,人长得也妖艳的过分,城里人都说有问题,但他就像是着了魔似得,别说时时刻刻守着那女人了,反而还因为那女人,跟周围的几家铺子发生了不少冲突。”
说着,念魂叹了口气,又微微摇头道:“那女人我也见过,不过可能是我修为太差。我只能感觉到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我就说不清了。”
贺宇帆点点头。
听到这里,他眼中的那点儿犹豫也终于彻底被了然所取代了。
不需要念魂继续说下去,他便清了嗓子跟着道:“后来不出一月,他就和那女人完婚了。但是新婚之夜他惨死新房,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女的不见了,他浑身的血像是被吸干了一样,整个人只剩下骨头和干瘪的皮肉了。”
念魂一愣,不过只下一秒,便习惯了似得淡定点头道:“那女的到现在也没找到,不过从那之后这宅子就开始闹鬼,然后市井传说,他是因为命格的问题被人当什么邪术材料了。虽说我也好奇,但终究惹着厉鬼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其实这么些年,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踏进这里。”
贺宇帆皱眉:“那女的应该也只是个傀儡。”
“没错。”桓承之在一旁接道:“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屋里的摆设布置分明是在养鬼炼魂。这种功法极阴,如果是女性施法,被反噬的可能会很大。所以她背后应该还有个男人才对。”
贺宇帆长叹总结:“鬼修炼魂。”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在他和那出版社社长聊这剧情的时候,对方的表情那么一言难尽了。 不小心把几年前番临城的大案写出来了吗……
贺宇帆挠头。
看来在安家之前,怕是又有的忙了。
第65章
话题到此, 事情差不多了也算解清楚了。现在再说去直接除灵的话, 就算念魂不阻止, 贺宇帆也狠不下心了。
所以犹豫片刻, 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抬手抹了下脸后看向桓承之道:“你刚刚看见里面那个鬼了吗?”
桓承之摇头:“放了点儿血让他冷静一下老实点儿而已。至于他具体躲哪儿了, 找起来有点儿麻烦”
贺宇帆:“……”
意思就是如果贸然进屋, 很可能会猝不及防见到一张干尸脸是吗?
贺宇帆心头一紧。
刚打算向前的动作一顿, 已经抬起的脚也被重新收回了原地。
一旁念魂看到他动作尚有不解,桓承之则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大笑两声道:“你放心, 他就算长得丑点儿, 也绝对是伤不到你的。”
可他伤的到我的精神。
贺宇帆在心里应着,口中挣扎道:“我能等你把他控制好了再进去吗?”
“怕是不能。”桓承之无情的实话实说道:“我刚刚进门给他的那个下马威确实是有点儿太厉害了, 如果只有我进去,他就算再蠢,也不会直接露面了。”
可是让他进去,就等于是强行多了个拖后腿的啊……
贺宇帆撇嘴。
然而事已至此, 现在说这话也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只沉默片刻, 他便深吸一口气,又抬手在脸上狠搓了两下, 才打头朝主屋中边走边道:“走吧, 我去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下,能成的话咱们也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