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帆一愣,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道:“你要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咱们这镜子好弱啊。”
桓承之赞同的点头附议。
只是还没等贺宇帆再说点儿什么,那镜面上就再次闪过了一道白光。就好像是要证明一下它并不像是这两人口中所说那么弱似得,在那几个大字消失的同时,上面也转出了几个穿着道袍的老者。
他们围着个圆桌坐着,一个个面色凝重,似乎是在商量些什么。
“这衣服……”
桓承之凑头跟贺宇帆一同看着,那两道剑眉在正中拧了两下,他有些诧异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明阳派的服饰才对。”
“明阳派?”贺宇帆不解:“这名字有点儿熟悉,是四大门派之一?”
桓承之点头:“我之前在那个竞宝大会的时候便与你说过一次,明阳派是专门研习丹药的门派。但是和栖先生弄得这些救命的东西不同,他们主要弄的是提升修为的丹药。除此之外,他们还很擅长毒药的。”
话说到这儿,贺宇帆也总算是翻出了那点儿被掩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一边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安竹他师父,跟着学习过制作人蛊的那个门派?”
“没错。”桓承之说:“不过你放心,他们造出来的人蛊,绝对不及叶无荒之十一就是了。”
这话贺宇帆倒是无比赞同,毕竟叶无荒的可怕是从他最初的经历,到后来他一步步的自我虫化累积下来的。别的人蛊就算是能挺得过第一关的制作,后期也没几个能有叶无荒那种不要命的魄力,和绝好的体质就是了。
只是……
贺宇帆眉头不解的拧了两下,一边伸手在那镜面上戳了两下道:“我想知道的是关于长月门的消息,你给我看明阳派做什么?”
话音落下,天镜上的画面也闪烁了一下。贺宇帆明显感觉自己似乎被这镜子鄙视了一下,可还没等他开口去说点儿什么,那镜子就中的画面就好像突然来了配音似的,抢先一步发出了声响。
说话的是坐在首座右方的一个白发老者,他捋着长及胸口的胡子,口中念道:“不用老夫多说,长月门现在是何情况,在座诸位也都清楚的很。他们少了手上最重要的利爪,咱们想动手,就趁现在最好,若是再拖下去,等他们实力恢复,这成败可就不好说了。”
“可在下认为,短时间内长月门都不可能有所恢复的,那王家娘们儿死了,他们在鬼界的依仗也没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应当谨慎一点。毕竟事情这样,总有坐不住的人会先去想着分这杯羹的。我们当个渔翁坐享其成,岂不是比傻乎乎的去做个捕蝉的螳螂要更秒一些吗?”
坐在那老者身旁的是个年轻人,他闻言摇头应着,又将视线放上了首座道:“不过这是等待还是出手,这都不是咱们说的算的,在下还想问问,掌门师兄,您是意下如何?”
镜头一转,画面也顺着这年轻人的视线照向了首座。那上面端坐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身材结实面容刚正,看着还倒是有几分演绎小说里描写的大侠气质。
他听到问题之后也并没有直接去回应什么。只摸着下巴上的那片胡须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将视线放到了左手边儿的位置,冲那里坐着的一个打扮妖娆的女郎问道:“青长老对此有何见解?”
“小女子能有什么见解。”那长老闻言,还未开口,却是先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听着有还有些少女的感觉,她朱唇一勾,眉眼轻挑道:“不管诸位是何决定,小女子只要负责带着我的宝贝们出手就够,不是吗?”
她说着,那只抹成鲜红的长指甲也跟着捏了两下,看的贺宇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浑身鸡皮疙瘩都快站起来了。
桓承之看他一眼,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才开口介绍道:“这个女人就是明阳派里的人蛊制作师,因为能力的特殊和重要,她虽说强大,但在修真界也一直属于是传说级的人物。”
贺宇帆点头示意理解。
毕竟如果明阳派就靠人蛊作为主要战力的话,这长老也确实是得被当做宝贝一样藏在门派才是。
两人这几句话的功夫,镜子里沉默的氛围,也再次被那主座上的掌门打破了。
他眉头拧了许久,最后还是抿唇敲定道:“这样,咱们先按兵等等。就像刘护法说的,长月门横行多年,最不缺的就是仇人。现在他们出事儿,坐不住的肯定也不在少数。所以先收集情报,看看最近这几波应对如何,暂定下个月月末,等青长老的下一波人蛊练成,咱们再举兵过去,也为时不晚。”
话说到这儿,天镜上的画面也闪了闪,重新恢复了那一片翠绿。
贺宇帆和桓承之两人盯着那翠绿过了许久,才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前者用不确定的语气,纠结的问道:“这意思是下月廿八,明阳派就打算攻打天机门了是吗?”
“看样子是的。”桓承之点头道:“如果是这样,咱们混在当中,也确实是有望能当个渔翁了。” 贺宇帆闻言勾了勾嘴角,眼中也闪过了些许名为“兴奋”的光泽。又低头看了看天镜,思考了一下这暂时确实是没事儿可问了,便也将它重新放回了乾坤袋中,然后搓了搓手,满眼期待道:“我跟你说啊,只要一想到咱们的仇人马上就又要少一个了,我就特别激动。”
桓承之轻笑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是一口气解决两个。你可别忘了,陈家剩下的那几人也跟长月门里待着呢。”
“对哦。”
贺宇帆听他说着,点头的同时,却是眉开眼笑道:“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两个了。不过关于那两家的消息,你还从没跟我提过一次。他们相较于之前这几个来看,算好对付吗?”
桓承之苦笑摇头,跟着反问道:“你觉得实力能居于修真界几十上百个家族的前五,这能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吗?”
贺宇帆拧了拧眉:“那关于剩下那两家的资料……”
“最大的问题还就是这个。”
桓承之叹了口气,那表情也变得不一般的为难。他说:“赵家离得太远,张家又惯例低调,我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去调查关于他们的信息。这辈子之前总在盯着王家和长月门,也忽略了这事儿,导致现在,我除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传闻之外,还是对他们两家一无所知。”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眼下的这种情况,先不说对方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就他们自己,也对对方没有一点儿了解。
这就实在算不上是什么让人高兴的消息了。
贺宇帆纠结的摸了摸下巴。
只是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只是一秒的功夫,他便又亮了眼睛,一脸激动道:“其实这也不是事儿。我突然想到,连什么时候能去灭了长月门这种天机类的问题都能询问天镜的话,就问它点儿关于剩下那两个家族的消息,它应该也没理由会拒绝才是吧?”
桓承之明显也早就想到了这种方法,只是被贺宇帆说出来了,他眉眼间却仍有些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咱们这样动不动就窥一下天机,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贺宇帆是天道他爹,所以天谴这种事儿是绝对不可能落到他头上的。
但是考虑了一下自己和天道的关系,还有那孩子对待他的态度,桓承之就不由觉得,他要是敢这么放肆下去,似乎还是有点儿危险的。
可显然贺宇帆并没有意识到他心中所担忧的问题。
因为在天镜在终于不用当导航和普通镜子时,他明显很强烈的感受到了,一种来自镜子的激动和兴奋。
单凭这点,贺宇帆也能确定,这镜子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