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这也不过就是个“如果”。
还不等贺宇帆这边儿胡思乱想结束, 那边儿桓承之就已经停了步子。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树下的青衣男子,喉结上下滚了几次, 也终究是没能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贺宇帆虽说好奇, 但到底是没桓承之这般的激动。
所以趁着人愣神儿的时候,他便抬头过去,先一步打量起了那青衣男子的样子——
他头发很长, 在阳光的映射下,看着也似乎不是纯黑。就像是一条深蓝色的瀑布一般,松松垮垮的散在地上。
弯弯的柳眉下面,那双已经朝两人对过来的凤眼是浅蓝色的,那温柔的目光,再配上下面儿勾起的唇角,倒是让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如水般透彻的柔意。
这人面容虽说是美的不行,但却没有妖艳的感觉。反而是越看越入味儿,让人打从心底扬不起一点儿厌恶的心思。
只是让贺宇帆有些意外的是,和他一同靠坐在树边儿的非但不是想象中的白俞,反而是应当没什么大事儿的付醉。
不过此时人闭着眼睛歪头靠在一旁,似乎是睡过去了,贺宇帆便也没去开口打招呼了。
几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片刻。
最后还是那青衣人先站起身来,看着桓承之小声唤道:“小白?” 后者闻言一愣。
随即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便迅速窜起了一层红晕,嘴唇颤了两下,他哭笑不得道:“蓝哥,我已经长大很久了。”
“再大不也是小白?”蓝义鸣笑着应了一声。
倒是没有桓承之那般失态,他只停顿了一秒,就又将视线转到了一旁贺宇帆的身上。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摸了两下,他轻声着,一边继续问道:“这就是你道侣?”
桓承之听到这问题,立刻就忘记了方才的慌乱,鸡啄米似得快速点了点头,一边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
蓝义鸣全程都挂着那种温柔的微笑,整个人温柔似水的让贺宇帆甚至有种,自家道侣之前的欲言又止只是和兄长许久未见的害羞罢了。
只是这种自带滤镜似得美好错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几句话轮过去后,贺宇帆询问起付醉的情况时,桓承之脸上那种诡异的欲言又止就再次冒了出来。
蓝义鸣似乎是没有察觉般仍然面色不变,回头看了看身后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儿动作的付醉,他嘴角一勾,认真道:“他修为之前是受损过一次,等把我复活之后,他自己基本也到极限了。所以我就让他跟着一起休息罢了。”
贺宇帆闻言点头。
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皱眉看了付醉一眼,有些担忧道:“休息是休息,可咱们这么大动静,他都没点儿反应。应当没什么事儿吧?”
“应该没事儿。”
蓝义鸣应得似乎也不确定。
又再次回头看人一眼,他还是保持着之前的表情,也总算是实话实说的补充了一句道:“其实之前我让他休息来着,但是他拒绝了。”
“所以你就把人打昏过去了是吗?”
桓承之嘴角一抽,忍不住就抬手在额角按了两下。语重心长道:“蓝哥,之前叔叔婶婶也说你多少次了,不能总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啊。”
蓝义鸣面色骤然一冷:“你说什么?”
桓承之立刻低头:“不,没什么。”
话音落下,蓝义鸣脸上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立刻由阴转晴的重新挂起了笑容。
贺宇帆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流,到此也总算明白,他道侣那个复杂的表情,究竟是为何意了。
不过好在蓝义鸣对他这个弟夫似乎还挺满意的,总之在接下去的时间里,他一直保持着那副温柔的样子,先是和贺宇帆聊了聊现在二人的情况,又给人随便说些桓承之小时候的趣事儿。
这时间一晃,等韩子川找人来叫他们的时候,贺宇帆几乎都快忘了这个蓝哥还是个暴力分子的问题了。
“其实我前段日子就已经醒过来了,而且相比之下,我的情况比这蠢货反而还强了不少。”
蓝义鸣凤眼在付醉身上扫了一圈,一边冲桓承之道:“我之前有问过韩兄,他说现在暂时还用不了太多人手,所以我在这儿先看着他养伤。如果什么时候需要我了,你们说上一声,我也是可以算做一份战力的。”
桓承之点头应道:“我知道的。”
话说到这儿,两人倒是也没再多留什么。
跟蓝义鸣打了个招呼,表示有时间会再来看看他们后,桓承之便转身,带贺宇帆一同离开了山谷。
这从愉快又温馨的聊天环境中脱离出来,贺宇帆也便是稍稍恢复了理智。
回头看了眼那边儿还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蓝义鸣,他喉结一滚,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朝桓承之问了声道:“我说真的,让蓝哥看着付醉真的好吗?”
要知道就从他们来这儿开始,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那付醉别说是睁眼,根本就连手指也没能动弹一下。 本着对桓承之兄长的信任,贺宇帆确实是也没说什么。但若是换个其他人的话,他保准会认为付醉已经被弄死了的。
就这状况,不说养伤,能不加重都是个奇迹。
贺宇帆想着,眉眼间的忧虑顿时就更甚了一层。
桓承之显然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嘴角抽了两下,却终是也没能说出句实质性的安慰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又走了一阵,桓承之总算想到了措辞,有些无奈的低叹一声,他说:“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一族是瑞兽,说的再明白一点儿,就是像我父母那般,没什么攻击,只能给周围万物带来福泽。”
“这我知道。”贺宇帆点头:“那蓝哥是凶兽?”
“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