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温柔有九分 唧唧的猫 2013 字 5个月前

“好嘞,我妈呢?”

“包饺子呢。”

轻轻踢开脚边打转的大狗,逢宁把书包一丢,悠哉悠哉打着晃进了厨房,“齐女士,今天怎么想着要下厨啊?”

齐兰停了手中的动作,略微惆怅地叹了口气,“我闺女明天就去上学了,就剩我一人在家。”

“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吧。”逢宁挽起头发,把手伸到水池底下冲冲,拿起旁边擀面杖开始压面皮,“双瑶他妈,小赵他姨,还有隔壁街的妇女们,每天不都定时定点来您这报道吗。”

灶上烧的水咕噜噜冒泡泡,齐兰忧郁地看着她,“你钱要是不够花了记得跟我打电话,在学校里别惹事,对老师态度好一点,内衣每天都要洗。还有,行李什么时候搬?”

外头的电视机正在放樱桃小丸子,短发小丸子念叨着‘我以为这个夏天还早呢’,逢宁看的津津有味,嘴里跟着嗯嗯两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漠哥他们下午帮我搬行李。”

“什么?!”齐兰转头瞪她,盛怒之下,扯着嗓子吼,“要你少跟东街那群人混一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逢宁赶紧往旁边退了一小步,生怕她又钻牛角尖,“我没跟他们混,我就跟漠哥玩,就孟瀚漠,不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吗。”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齐兰数落着女儿,忍不住又开始伤感,“妈以前没时间管你,幸好你听话,没跟谁学坏。不然以后死了,见你爸都没个交代。”

“妈,您别说这种话,我听了难受。” 虽然逢宁有时候行事乖戾,但是在老妈面前,她一向都是乖孩子。

李阿姨端了一盆虾进来,看这情形笑了笑,“怎么了,又在吵架吗?”

齐兰连连摇头。

逢宁搜肠刮肚哄了齐兰半天,终于哄的差不多气消了。

看老妈情绪还是不高,逢宁放下擀面杖,严肃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在学校一定乖乖学习,三年后考上最好的大学,光耀咱们老逢家的门楣。”

*

启德是一所住读制的重点中学,在南城高校里处于鹤立鸡群的地位,当之无愧的名校之首。因为每年新生入学指标都有限,这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从本校初中部直升。不过为了吸纳最优质的生源,保障升学率,学校每年都会给极少数的指标生免去学费。

逢宁就是其中之一。

开学前一天,校门口锃亮的豪车浮夸地停了一长溜,大多都是来帮小孩办入住。

逢宁穿着从地摊淘来的卡通t恤,黑色牛仔短裤,在宿舍楼里一个人搬上搬下,累了就停在台阶上,捶捶自己的小蛮腰。樱桃小丸子在衣服上笑的天真灿烂。

旁边路过的十几岁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各个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身边簇拥着一群人。怎么说,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不小心混入上流社会的菲律宾女佣。

四人一个寝室,有两个还没来。孟瀚漠他们还在等着,她随便收拾了一下,把行李箱啪地一关,推到角落里。刚舒口气,突然有道弱弱的声音响起,“你好。”

逢宁抬头一看,是个瘦瘦白白的小女生,局促地站在门边,手里还提了两杯奶茶。

“你好,啥事?”

女孩观察了一会,踏进来一步,试探性地说,“我住在这里,你也是九班的吗?”

“对,九班的。”逢宁瞅着小姑娘还挺怕生的。她脸上冒汗,站起来,大大方方跟伸出手,“我叫逢宁,你室友。”

“我、我叫孟桃雨。”她更加手足无措了,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一杯,“这个你要吗,我刚刚买的。”

逢宁接过来喝了一口,露出招牌笑容,“要的要的,刚好口渴呢。不过我有点事要走了,谢谢你的奶茶啊,明天给你带瓶ad钙奶喝。”

逢宁下楼,远远就瞧见黑压压一帮人。站在最前面的男生一米八几,黑短袖的袖口被撸到肩膀以上,带着棒球帽,遮住了面容。

她一溜小跑过去,笑嘻嘻喊了声哥。

“宁仔动作挺快。”一人揽过她肩,“走,吃饭去,想吃啥,哥请客。”

逢宁抖肩躲开,“我哥就一个,你别乱认妹妹。”

一行人勾肩搭背往校外走,他们都是东街混久了的痞子,凑一起就跟黑社会出巡似的,路上回头率十足。

逢宁把孟瀚漠的帽子抢了,框自己头上遮住眼睛。

孟瀚漠一头利落干净的短发,比旁人略深刻的五官,轮廓明晰,鼻梁附近隐约可见新旧的伤痕。他不耐烦地瞅她,声音低沉,“你搞什么。”

“你们太社会了。”逢宁埋着脑袋,“为了我的形象着想,我得低调点。”

他们都是骑摩托来的,全停在附近一个胡同里。谁知道刚拐进去,一辆晃眼的跑车大喇喇横在巷口。

“谁他妈停的车,缺德啊。”寸头怒了,火大地准备踹一脚车轮胎,被旁边人急忙拉住,“你看清这什么车了吗就踹。”

“操,法拉利了不起?”

话是这么说了,见着车头那锃亮的跃马标志,愤愤比了个中指,到底没敢继续下脚。 这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口能出去,这会被堵着,一群人费力挤了进去,就只能在这大眼瞪小眼,等着车主来。

“消消气,来来。”逢宁摸出包蓝楼,一支支,挨个给他们分了。

大家都等的无聊,有人突然想起什么,要逢宁唱首歌来听,“宁仔,他们都说你前几天在酒吧唱的情歌还挺惊艳,露两手呗。”

逢宁没好气,“想的美,以为谁都配听我的情歌呢?”

胖子问:“那我们配啥?”

“儿歌!听好了啊。”她手搭在孟瀚漠的肩上,清了清喉咙,“门前大桥下,游过一只鸭,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嘎。”

孟瀚漠低下头,咬着烟嗤笑,“人是一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