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催吐,吐到后来,喉道微微痉挛,什么都吐不出来了。逢宁大着舌头苦笑,“唉,果然,女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勉力起身,却往后倒。
江问垂首,下意识用胳膊箍住她的腰,防止她继续往下滑。
逢宁已经完全没力气,恹恹地任由江问抱在怀里。
一团朦胧中,他的衣衫凌乱,眼睛里全是慌张。即使意识不清,依然能感受到那失控的力道。
“喂,你抱我抱的好用力...”逢宁整个身体都微微止不住地发抖,还在笑。
她失去意识前,听到有人在耳边,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
夜晚降温降得厉害,马路上风大。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急吼吼拉开车门,把司机师傅吓了一跳,“怎么了?”
赵濒临喊:“去医院!”
“你别激动小伙子。”逢宁冒着浓烈的酒气,司机师傅闻到味,打下计表器,“喝了多少这是?”
逢宁衣领已经被酒液打湿大半,唇薄苍白,脆弱地让人心惊。
赵濒临坐在车上,扭头看向后座。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被人用手臂紧揽着,贴在胸口。
视线移到江问脸上,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默默地转头,看向窗外。
江玉韵赶到医院已经很晚。
几个小崽子并排坐在外面,各个都是一脸沮丧样,负罪感全写脸上了。
看到她来,赵濒临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喊了声姐。
江玉韵心一沉,“发生什么了?小问呢。”
郗高原一脸欲哭无泪,讲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谁他妈的欺负到我弟头上来了,哪个酒吧?”
江玉韵简直气到爆炸,咬一咬牙,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帮我查几个人,我明天不把那几个混混一窝端了老娘就不姓江!”
见她发飙,几个保镖安安静静,无人敢开腔。
打完电话,把手机递给助理,江玉韵平复了一下呼吸,“你们那个同学怎么样,没事了吧?”
赵濒临摇摇头,紧张道:“洗胃了,还在里面躺着。”
站在病房门口,江玉韵微微侧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自家弟弟坐在床边,前倾身子,抱着极大的耐心,用湿毛巾帮别人擦手,从指关节擦到手背。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说了什么。
江问迁就她的高度,额前的发滑下来,含胸凑近了听她讲话。
咔哒一声,门轻轻推开,江玉韵停了一会。
房间里飘着消毒水和药味。 江问坐在床边,视线停在逢宁身上。他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对别的动静置若罔闻。
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反手把门带上。
第 20 章
再次有意识, 是被渴醒。
逢宁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点,打量了一下四周。挺高级的套间, 悬挂式的电视机, 碎花壁纸, 欧式沙发。要不是点滴瓶,她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实木壁灯发出淡淡的光。她一动,趴在边上的人就醒了。
窗帘半开, 外面一片漆黑, 月亮挂在天边很模糊。她勉力提起精神,“几点了, 你怎么在这。”
江问揉揉眼睛,声音低哑地有些沙, “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逢宁胃在抽搐,强撑着跟他说话,“有水吗,帮我倒点来。”
时间很晚了,周围几乎没有别的声音。温水灌进喉咙, 干到冒烟的嗓子终于缓解不少。
暗淡的光线里, 江问立在几米远处, 神色萎靡, 整个人凌乱不已。
目光交汇,逢宁对上他水润润的眼睛,轻松地笑了笑,“我好好的, 你摆出这个样子干啥啊?”
他顿了顿,“今天...”
“我初中就出来卖酒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了,逢老师只是以身作则,告诉你们形势比人强。上次嘴皮子碰碰你们都听不进去,这次够形象生动,够印象深刻了吧?”
她打了个哈欠,依旧是玩笑的语气,“行了行了,翻篇翻篇,你瞅瞅你自己那个晦气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我哭丧呢。”
“......”
隔了好一会,逢宁动了动身子,感觉小腹一阵血崩。她拎着自己衣领嗅嗅,差点又呕出来。
逢宁抬头,“嗳,帮我个忙呗。你去附近转转,找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随便买件棉短袖,还有一包夜用的卫生棉。”
江问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隔了好一会,他艰难开口:“什么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