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坐着没动,迟疑一下,给出答案:“双瑶。”
“还学聪明了,知道旁敲侧击。”逢宁鼓着腮帮子。
“为什么不去上学。”
“怎么?”
“你家里...”“嗯。”逢宁看着攀爬到小腿的夕阳,是橘色的。阳光把影子拉的很长,她扭扭脚腕,不大在意地说:“我妈妈生病了,我要照顾她。”
“不能请护工吗?”
逢宁莞尔,装没听见。
江问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很认真地说,“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啊。”逢宁作沉思状,“我太感动了。你帮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她逗他,“以身相许怎么样。”
江问知道她开玩笑,一时没声。他面无表情,在心里默默回答。
好啊。
他说:“我是认真的。” 她扑哧一笑,“知道你是认真的。”
逢宁肩膀瘦弱,头低着,头发遮住侧脸。江问看不清她的表情,“那,你...还上学吗?”
“暂时不了吧,以后应该会上的。”逢宁踩碎一片叶子,“不上学难道高中肄业去当打工妹吗?虽然以我的本事挣钱也不难,但是我答应了我妈妈,我以后可是要考上最好的大学,光耀咱们老逢家的门楣。”
他安静了。
逢宁突然发现江问的腿很长。他微微曲着腿,而她把腿伸长了,也够不到那个位置。
逢宁两脚晃荡着,笑:“我不在,上课的时候是不是和谐多了。”
他总算开口,嗯了一声。
“那还挺好的,铁娘子偷着乐吧,终于没人破坏课堂纪律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话特别的多,一说就叽里呱啦地停不下来,“不过肯定还是有人想我的,小孟换了新同桌,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想我想到掉眼泪呢。没我教她写作业,她太不习惯了。”
他看着她说个不停的嘴,突然问:“你接她的电话,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逢宁一下卡壳,“啊?我没回吗。”
“没有。”
逢宁一时无从接话,摸摸鼻子。
江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也不习惯。”
逢宁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反应一下,似乎诧异。
逢宁没来上课的前两个星期。
他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谁都联系不到她。
江问总有轻微的错觉,耳边只要有女生笑,他就神经质地以为是逢宁回来了。
可每当习惯性地转头去看,那位子上已经人去桌空。
还未能细想,喉咙就阵阵发紧。心里有点疼,那种疼就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不是难以忍受,却绵长到无法忽略。
他想到以前逢宁天天故意扮鬼脸气他的情形,江问忽然有点茫然。同样是满眼的热闹,每个人都在有说有笑,什么都没变。
为什么只有他心里会这样的难受。
好半天,他消化完自己的情绪,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你,但是我...”
逢宁扭头看江问,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这个样子过。她有点迟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了头,剩下的一句就简单多了。江问终于把在心里酝酿很久的话说出来:“逢宁,我想帮你。”
不知道为什么,逢宁在一瞬间听懂了他想说的话。
不是我可以帮你。
是,我想帮你。
*
医院里,齐兰问:“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刚刚路上,遇到我们班以前一个男生,跟他聊了几句。”
齐兰有点诧异:“他专门来找你吗?”
“是的。”逢宁把小桌子拉下来,把保温桶放上去,调整病床的高度。
“你们说了什么?”
“学校里的事情。”
齐兰也没继续问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