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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统统整理好寄回家,父母知道她愿意回家工作,简直比她还要开心。

唯独一点不好,工作地点离家远,她有午休的习惯,于是中午干脆不回家,在公司休息。

正当暑期,炎热闷滞的天气,畏热的她整天都是蔫蔫的,中午还吃不下饭。到了十月份,开始稍有降温,她人几乎瘦了一整圈。

国庆假期结束,公司恰好完成一个项目,就约着去开趴聚餐。

说起来也是缘分。

碰上对面楼层的公司也聚餐,两边一合计,索性在一起玩。

从饭厅玩到酒吧,没几个人还能保持正经。端着烈酒,在灯红酒绿的光影间沉迷于烟雾缭绕,寻欢作乐。

她没被灌酒,也被酒气音乐熏出一身萎靡。趁大部分人上了舞场蹦迪,她拿着包出了酒吧。

沿着那条街,一路上都是年轻男女,互相搀着拥着,路边停了满满当当一溜儿车。

刚走过两三家大型,就被一群人挡了路。一大帮人围在路当中,人群间吵吵闹闹的,颠来倒去就是劈腿出轨的戏码。

没法穿过人群,便走下人行道,准备从马路上绕过去。

从一辆车前经过,也看不清车内有没有人,就被突然一亮的车灯吓了一跳。她皱眉,刚想说话,车窗摇下,他顶着一头小卷露出张脸。

说不惊喜不意外是骗人。

这样浮躁,无趣的夜晚,在大马路上偶遇一个相识之人,心里多少会有所慰籍。

坐上副驾驶,开了车窗,吹着冰冰凉凉的风,由着光的暗的影子一道一道滑过眼皮,鼻头,薄唇,再到下巴,细颈,胸口。

车身转了个弯,她终于愿意坐直,开口说话,“怎么回来了?”

“我爸妈在这有事,跟着他们一起咯。”

“待多久呢?”

“不定。”他在路口停车,侧过脸仔细打量她,“不烦我了?”

她闭眼,只笑而不语。

有一种病症,很奇怪。我可以喜欢你,但你不能喜欢我,不能离我太近,否则我会产生厌恶感。

其实心理学上而言,这不能算病,只是一种性单恋取向。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不止对喜欢的人,家人,朋友,她都产生过这种心理。一旦他们与自己太亲近,心理上的恶心就会随之产生,带来生理上的逃避,拒绝。

她承认,她喜欢他,喜欢他的亲近,可是渐渐得,细微的不被察觉的,但能预见的厌恶让她想离他远远的。

因为喜欢,所以希望他不要亲近她,这样她就能一直喜欢。

沉默到家,下车前他问,“还是朋友?”

她重重点头,一口气如释重负,“永远是朋友。”

某天中午,他开车来找她吃饭。报了公司地址给他,发现他的公寓离她公司近得很,只隔了一条马路。

“你运气真好,得,以后午休去我那里,反正我不怎么住那个房子,基本都回我爸妈那边。”

她刚开始没一口答应,被他三言两语,稀里糊涂得说服了。 时间充裕还能在他公寓开个火热热饭菜,他的确不住那,但时不时得提一大袋东西塞冰箱,水果,零食,蔬菜皆有。

她不解。

他说,“我提供食材,你让我偶尔蹭个饭。”

傻子都明白此人居心不轨,但拿人手短,她选择,假装傻子。

那段时间两人关系突飞猛进,或许因为他太懂得分寸,对她时冷时热,导致她第一次没有出现纠结于心的性单恋症状。

她不介意他直接从她碗里夹菜,不介意她倒在沙发睡着被他抱进卧室休息,不介意她在切水果时他在一旁偷拿。只要他别与自己同用一双筷子,别抱她进卧室时会俯下身来个深吻,别在切水果时从后面环抱她。她就能欺骗自己,他没有回应你的感情,别厌恶他。

这种畸形的状态持续近两月。

天转冷的季节,空气都变得清冷透彻。怕热的人畏寒,这是一个大概率事件。

故一入十二月,公寓就开始开暖气。每天中午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装水开加湿器。

“你是不是肾虚啊?”期间他经常问这个问题。

“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她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细绒毛衣,小领,刚好露出白金项链的坠子。

那是她上月生日,他送的生日礼物。晚上两人约着庆祝,没去外面,就在公寓吃了顿饭,开了一瓶香槟,大半瓶被她喝了。那晚昏昏沉沉,意识却尚在,记得她似乎被抱着坐在他腿上,然后他低头在亲吻自己锁骨,还告诉她,“这里很漂亮,我在博物馆商场看见你时,就想亲这里。”

她咕哝着推开他,“痒。”

他摸摸她脸,从茶几抽屉拿了个盒子,里面便是一条项链。

事后,两人默契得,当什么也没发生。

所以,她始终看不懂,他图什么,和她玩着这种无聊的暧昧游戏。

过圣诞节,他开车来公司接她。说几个朋友约了,组个场子热闹热闹。

“那晚上早点送我回去,不然我回家不好解释。”成年人拿这个当借口,实在太好揭穿。

他无所谓一笑,不再追问,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对于某些事情,他从不掩饰,例如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让她进入自己的圈子。

而情况就是这时开始变糟糕。

她和他的朋友聊着天,如同普通情侣一般被他们开着玩笑。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她应付得有些力不从心。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撺掇着他们做一些亲密的动作,甚至询问恋爱时的种种细节。

她开始不耐烦,甚至有点反感。

她各种找理由拒绝和他一起出去,中午吃饭时不愿意他亲昵得触碰自己。哪怕再如何笑脸相对,也能被感觉到其中的敷衍。

他郑重其事同她相对而坐,“谈谈吧。”

她害怕这种开诚布公的交谈,总觉得会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挖掘出来,不留给她一个安全的空间存放隐私。

望着他的眼,后退一步,躲开他伸手来拉她的手腕。

“我不想谈,明天中午开始我不来这里了。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

他神色骤变,“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发起火来的人,眼神极沉,绷着张脸狠狠得看着她,“我什么都依着你,跟着你的节奏慢慢哄你,你看不到?”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他怒极反笑,“呵,行!老子不伺候你了。”他起身,动作带着怒火未消,直接撞到茶几上的玻璃杯,清脆突兀的破碎声刺得她耳廓疼。

蹲下身,去一块一块捡起碎片,眼泪也跟着一颗一颗,她能怎么办啊,一个有病的人无药可医,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蒙了水雾的眼,眼前是晃动的重影。一不小心就被尖锐的边缘划到手,太轻的刺痒,她没有察觉。

从卫生间出来的他,一眼被那块鲜红击中视线。

他无声叹气,拉她起身,“算了,你爱怎样怎样。”

这场争吵无疾而终,他们互相妥协。一个愿意保持目前状态,另一个不再强迫她往前一步发展。

之后晚上再也没跟着他出去。一天他一朋友打电话找她,说他喝醉了,有点拉不住的架势,让她来劝劝。

她被他朋友带着进了一个大包厢,看着他倒在一个小姐怀里,由着那小姐一杯一杯递酒。

“这哥喝醉就发酒疯,他身上的疤就是喝醉跟人打架来的,所以平常都会注意,适量辄止。”

“今天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凑近,轻捏住他脸,让他先看清自己。

万幸,他没醉成死人,认出她来,还能朝她张嘴一笑。平常如雾迷蒙的眼更加迷离,含情。

她拉了一把,没用什么劲竟把人给拉动了。

“回去了。”

他乖乖得跟在她身后,还晓得伸手捞住她肩。

公寓里,她扶他上床躺着,毫不意外被他一把扯倒在他胸前。

她撑起一点距离,抬头与他对视,“清醒吗?做吗?”

男人和男生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侵略和强势,就令人心生胆颤。

他抱住她,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不后悔?”

“醉得人是你不是我。”

她定定望他,抬高身子双手去搂他的脖子。

衣服被剥离干净,滑腻的肌肤蹭着他腹部,撩起一片火。

她佩服他,醉醺醺的情况下还有耐心一点一点抚慰她,火热的吻从下巴开始,落在因扬头绷得直直的脖颈处。

“……放松。”他轻咬着锁骨,喑哑着嗓子教她放松。

她一直带着那根项链,凉丝丝的坠子被他含住,咬在齿间,然后微抬起上身,盯着她的眼,慢慢得沉腰,顶入她身体。

她是稚子未经历情事,这一下,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身体被剖成两半的撕裂感。

她张嘴咬住下唇,眼里瞬间起了一层雾。

身上的人被紧致包裹,暗抽了口气。想动又舍不得看她通红的眼。只好忍住,去吻她的眼,去亲她嫣红似血的唇。

动情了,底下就一片潮湿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