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往直前吧!捕物少女! 画匠之死-6(完)(2 / 2)

    「这是英治的衣服,我正在替他把磨破的地方给补好,明天拿给他,他就又有漂亮的衣裳穿了。」阿繁口中的「英治」就是她的未婚夫;讲到她未来的丈夫,她脸上的笑容甜得宛如糖蜜一般。

    「想不到你就这样要出嫁了。」

    番所里的年轻姑娘,如果扣掉即将出嫁的阿繁,那就只剩下她跟阿椿姊还没嫁人;她十六岁,还称不上急,理当要着急的阿椿却全然不把追求她的年轻人当一回事,来到番所将近三年,跟着大爷学了一番好武艺,总有股「不需依靠男人也能活得自在」的豪气;女人嘛,说不嫁是太过狂妄些,但时常跟在阿椿身旁的薰是也从未想过,有谁能配得上面貌姣好又能干的阿椿。

    「日子过得可真快哪。」补好最后一针,阿繁在衣裳内侧打了个结,迎着日头端详自己努力的成果。「还好我嫁得不远,咱们还能时常往来。」她搭上了薰的手背,「你有空巡视街上,也到菊田町来看看我,好吗?跟阿椿姊一道过来,我会泡麦茶,准备好吃的凉糕等着你们。」

    被她这么一说,一股即将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时间还未到傍晚,秋天的风「呼」的一声吹来;薰以指揩着眼角的泪,「真是的……风沙好大!」她嘟噥着,回握阿繁。「我知道,我一定会过去。」

    她与阿繁又间坐了一会儿才爬了下来。一踏着地面,就像约好了,阿椿拉开格子门,两个人打了照面。

    「去陪阿繁了?」

    「嗯。」咦,阿椿为何笑容满面?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你来得正好。」椿伸手拨着护额,露出了捉弄般的笑容。「你救的人终于醒了!人在信平大夫那儿,去探个头吧?换换心情。」

    薰楞了一会儿,才终于意会到阿椿脸上笑容所指为何。

    不知怎地,脸颊竟是意外热烫了起来?

    ***

    薰于是前往了信平大夫的住处,在那儿遇见了大夫的徒弟勘助。勘助替她通报了一声,才走进屋内,就看见了那个男人跟在大夫身后;薰是第一次与他视线相对,他有一双乾净明亮的眼,加上他好看的眉毛,给人正直的印象。

    「这姑娘叫薰,就是发现你的人。」信平大夫的眼神显得无奈,他对男人介绍她的身分。不料那男人不回礼,也没开口,只是睁着眼睛看她。

    「你先进去待着,我跟薰姑娘有话要说。」信平大夫像是受不了似的挥手,拉开纸门。那男人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是」,便乖巧的走进隔间;大夫用力带上门,那力道彷彿诉说着心头的烦躁。

    薰与大夫往外走了几步,薰瞄了纸门一眼,像是为了确定他没探头出来,才压低声响问道:「大夫,他怎么回事?」

    信平大夫脸色凝重,薰登时有了不祥的预感。大夫医术高超,不管是腿上长了脓疮或是一般的风邪、头疼,或甚至是割去长在背上的瘤这种手术都难不倒这位老大夫,对她来说,无论生了什么疑难杂症,找信平大夫总能迎刃而解。她从未看过信平大夫露出这等苦恼的神情。

    脑子似是坏了。信平大夫缓慢地吐出这句话。「他一醒来便找水喝,我给他喝了一点茶水,他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说这是京南町的町办事处;我接着问他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为何会受这样的伤,他却是楞住了,半点话也答不上来。」

    薰睁大眼睛,努力消化着大夫透漏的讯息。「他应该是失忆了。」大夫叹了一声,「我行医多年,只听过这档病症,却从未真正碰过……这回可真是难倒我了。」

    就像约定好了似的,不知哪来的秋蝉突然零零落落的鸣叫起来;那声音既无助又寂寥,或许就成了两人心头的写照。

    不知那个忘了一切的男人,是否也有同等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