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侄子你要不要我教你算数啊?”汤妧听到段锦刚刚说的话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她换下了之前被溅满了污泥的裙子,穿着一条嫩绿色的,上面绣着一枝豆蔻花,清清爽爽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已是小小少女,而不是一个女童。
段锦闻言“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她。
汤妧无视他这模样,忙跑到锦娘身边,“好香啊!伯娘你做的菜真香,想必也很好吃!”
锦娘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小嘴儿可真甜!”随后锦娘招呼着段锦将鱼汤端去堂屋,汤妧则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馒头紧随其后。
鱼汤鲜美,虽然又热了一遍但仍不失其美味,而且比她一路来啃的那些干粮好吃多了,馒头柔软,蘸着鱼汤一起吃简直是人间美味,当时这也是她饿极了才觉得的。
“伯娘的手艺真好!”昨晚她做的茄子煲也是极好吃的。
“那是当然,我娘做的菜肯定是最好吃的。”段锦一脸自豪的模样,手中的一个馒头又全都吞下了肚。
锦娘端着一盘腌黄瓜走进了堂屋,黄瓜拌着晒干的紫苏,剁成沫的蒜蓉,还有她自己腌制的些许酱油,味道香香的直勾着汤妧的鼻子。
一顿午饭吃下来吃的汤妧有些撑,她揉着肚子在院子里走了三四圈,逗逗母鸡,看看桂花。
她老爹与段伯伯两人吃过午饭后又出去了,是去找泥瓦匠修葺一下他们现在有些破旧的祖屋,然后又去寻木匠打造汤新台以后开办私塾要用的桌椅。村里没有这些匠人,只能走很远去其他村找。她家的祖屋在当年他爹还当官的时候扩建过一次,之后便是三年前的一次修葺了!
这个朝代已经发展到了有高脚椅的时候,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跪坐,不然她可坐不住,非得被人说成是无礼之人不可。不过有许多世家大族还行着以前的旧制,还好她爹没这个规矩。这个朝代有些像宋朝,市井经济繁荣,经济发展带来的社会开放,女子地位也不像以前那么底下,起码出门随意,男女大防也没有过去那么严苛,听她爹说朝中好像还有女官。
汤妧走了一会儿觉得没有那么撑了,便打算去将刚刚换下的裙子并她爹换了的衣服洗了,只她去寻时却没有看见她爹的。
“你要去溪边洗衣?”锦娘换了一身短褐,衣长过臀,窄袖长裤,显得干净利落,她正准备去地里。 “伯娘能告诉我在哪个方向吗?”
“喊段锦带你去,你小心点别掉水里了,算了,还是让他看着你吧!”锦娘忙将待在自己的小屋里不知做什么的段锦喊了出来。
“不用了伯娘,我都多大人了!”汤妧嘟囔着。
“在伯娘眼里你们可都还是孩子呢,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寻你爹的衣服?我帮他洗了!”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伯娘!”
“小事,小事,他小时候尿裤子还是我帮他洗的裤子呢!”
“真的?”汤妧忙捂着嘴,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锦娘一副说漏了嘴的样子,忙跟汤妧道:“可别跟你爹说,不然他可要生我这姐姐的气了,当年他可警告过我不能往外说的!”
“嗯嗯!秘密!”
段锦不耐烦地在一旁看着俩女人咬耳朵,他感觉他娘以后有了一个知己!谢天谢地,以后他终于不用被他娘折腾了,不过现在,他还得被折腾一次。
“带你小姑姑去溪边洗衣,可看着她不能掉水里了!”锦娘说完,便提着篮子出了小院。
汤妧端着木盆站在一旁无奈,她伯娘的性子可真利落。
“走吧!”段锦感觉他以后还要被这样使唤很多次。
清溪村名唤清溪,自然是村里流淌着一条清澈干净的小溪,说是小溪但小溪起码有两米宽,水最深处快及一个成年男人的腰了。
小溪流淌过一片树林,树林枝叶茂盛,这种炎热的夏日里待在树林里最是凉快了!
段锦将她带到溪边后,便一直在一旁站着,汤妧不止裙子,她还有换下的亵衣亵裤要洗,段锦站在一旁她实在不好意思。
“你不用看着我,我不会掉水里,多谢你带我来,你先回去吧!”汤妧忙赶着他走。
“不行!娘让我看着你!”
汤妧无奈,“你怎么没有一点反抗观念呢?”
“那你也不用总是盯着我,你去那树下歇着吧!”
段锦见那树下正好有块石头,他不做犹豫便往那走去,坐在凉快的石头上无聊的看着汤妧的背影。
他见汤妧提起裙子露出里面的中裤不禁皱了皱眉,她怎么老提裙子,不知道女孩子不能这样子做吗?她娘难道没教她?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喊道:“汤妧,女孩子不能随便提裙子的你不知道吗?”
汤妧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着他,“不提裙子我怎么洗?到时候我这条又被打脏了!”
“那也不应该提,你娘没有教你吗?”
汤妧顿时恼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我还真没娘教,要你管!我现在提裙子也没人看啊!”
他不是人吗?段锦被她狠狠一瞪,也恼的不想理她了,靠着树便要小憩,不过,她说她没娘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细想,耳边传来知了嘈杂的鸣叫声,汤妧洗衣时的揉搓的声,溪水的流淌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抽鼻子的声音,听着听着,他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汤妧:这雨怎么只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下,感觉不正常。
段锦:是啊!是啊! 某虚:哦?那当初是谁向我求的雨?
☆、【错觉】
汤妧从小溪洗完衣服后便一直没有给段锦好脸色,连他睡着了还是被她一脚踹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