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锦娘特意下了碗长寿面给段锦,今日是他年满十三的生辰,虚岁十四,算起来已是个大人了。
段枫语重心长,对他又是一番说道,听得段锦郁闷不已。
谭雁秋这时偷偷扯着段林的袖子,轻声问道:“你当真要说?”
段林向她点头,言语坚定,“自然。”
当夜晚降临,宾主尽欢后,段林突然站起,携着谭雁秋一同站在了段枫锦娘面前。
两人向他们一齐行了个跪拜大礼,吓得二人忙将他们扶起,还未等他们询问,段林再次跪下,向他们一拜,而后坚定神色道。
“我与雁秋两人相悦已久,她家中只余她一人,若她嫁来,只怕谭家绝户,故而儿子想入赘谭家,还请父亲母亲同意。”
众人闻言惊的失语,段锦正在吃面的手一松,筷子“啪嗒”掉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忙于期末考更新不定时真的抱歉啊!谢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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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
一时间内, 堂屋里寂静无声,只有田间此起彼伏的蛙鸣回响在屋内。
锦娘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看着跪在面前的段林,结结巴巴地开了口,问道:“我儿,你方才, 说了什么?”
段林正色道:“我与雁秋两人两情相悦, 谭家只余雁秋一人, 故而儿子想入赘, 还请父亲母亲同意。”
谭雁秋站于一旁即是感动又是不安,她想不到段林当真会这样子做。
“你莫不是在说玩笑话?”段枫手里还端着他正要饮的酒,紧皱着眉道。
“并无玩笑。”段林看着他的眼认真答道。
段锦慢慢地咽下了口里的面条, 同汤妧一起怯生生地转头看着段枫的面色,只见他那张覆满络腮胡的脸已是黑沉沉一片, 锐利的眸子里暗藏波涛。
“放肆!!”大掌猛地一拍桌子, 发出巨大一声闷响。
汤妧段锦两人同时吓得一哆嗦, 汤妧不自觉往段锦身边挪了挪。平日里段枫是再和善不过, 可是一旦他发起火来,再配上他那标志性的大胡子,简直就像一个凶神恶煞的土匪, 骇人的很。
锦娘连忙伸手覆上他的大掌,向他拼命的使着眼色,而后转头向着谭雁秋干笑道:“如今天色已晚,东家远道而来只怕是累了, 寒舍招待不周,多有怠慢,妇人深感愧疚,现下还请早早地歇息去,如何?”
“劳烦伯母了!”谭雁秋忙舒了一口气,此情此景,她确实不好多待。
转头看向段林,向他微微摇了摇头,段林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挺直着脊背,直视着段枫。
锦娘脚下偷偷踢了段枫一脚,段枫无奈,狠狠瞪了段林一眼,而后向着谭雁秋拱手道:“谭姑娘远道而来,怕是累了,现下天色已晚,还请歇息去吧!”
“叨扰了!”
锦娘连忙起身,唤了声汤妧,“妧妧可能在你那借宿一宿?”
“好!”汤妧忙走到谭雁秋身边,拉着她的袖子甜甜道:“谭姐姐来我家夜宿一宿可好?”
这屋子她可不敢再待了,一尊黑面神坐在里头,那低气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锦娘领着谭雁秋往屋外走去,经过段林身旁时忙向他摇着头,示意他莫要再说,奈何段林还是是毫无反应。
三人前后离开了屋子,段枫段林两人还在那对峙着,段锦干干地咽了口口水,连忙跑了出去,“那个,我去送送她们!” 圆月如一樽精美的银盘,高高悬挂于夜空之上,淡淡的月华穿透云层漫洒在大地上,起伏的远山偶尔响起几声鸟鸣,今夜的夜色很亮,照得能看清村间的小路,行走间只需一盏小灯笼即可。
村路弯弯绕绕,汤妧跟段锦走在前头,打着灯笼,两人一起将耳朵竖得高高的偷听着后头锦娘同谭雁秋的对话。
这是锦娘头一次见到谭家东家,这名以女子之身扛起谭家大业的姑娘在临阳县是极为出名的。谭家一直是临阳的富户,前任东家谭清衡也是有名的善人,时常救济穷人,偶逢灾年更会搭棚施粥,帮助乡亲,谭家一直有着仁商的名声。
偏偏这样一位善人,却在子嗣上受了难,早年也曾有过一个儿子,生的聪明伶俐,经商亦有头脑,却不想在外出游历时碰上了山洪,不幸丧生。
谭清衡得知消息后几乎是日行百里,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失事地点,刨出了儿子的尸身。他强忍着悲痛将儿子带回了临阳,主持好一切将他下葬,他表现得一直很理智,让很多人觉得他似乎并不伤心,然而却在儿子下葬后的第二天,谭清衡一夜之间白了满头青丝,那时,他似乎不过四十。
这件事情当时让很多临阳人都唏嘘不已,暗自抱怨上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