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衝动啊!」九命大惊失色,死命拉住张牙舞爪的姑娘家:「我好害怕已经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吧?还有小快……他方才来讯感谢我们的照顾,投靠别的组织去了。可最后又说若有需要,他能回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叫他滚!」梓葯没好气的白眼道:「这小子蹭奖赏来了!」
九命苦笑。小快此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他毕竟不像我好害怕,没有把气氛闹不愉快,给彼此留下了合作的馀地,算是长远之计吧。
他没有做错,只是他们队伍里有人名叫梓葯,这姑娘就不会让他吃白食。
「好了,那就解决囉?」安敬天语气轻松道。
「好。合作总比针锋相对愉快,也能缔造更好的美景。」山歌说道。
「那就先离开等我吧。和大会长们,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安敬天语气冰冷的赶人。
「开玩笑。」梓葯瞪了他一眼,义无反顾的站到了他的一边。
「哎哎!」九命有些着急,他们都还没感谢「迎风客栈」的照顾,立刻就要翻脸不认人,这立场真的转不过来啊!
「你真好懂。」安敬天忍不住说了一句。
「别多嘴。」梓葯反手搧了他一巴掌。
没想过的事情发生了,安敬天竟然愣愣的吃下了这一掌,脸上登时浮起五指红印。
「啊?」安敬天仍在失神。
「哈哈哈哈哈!」山歌笑了:「我感觉坦然多了。」他慢慢的踱步向前,走出仇怨的深坎。
「你们都这么着急表态干嘛,我又不是不跟你们同一阵线!」九命苦着脸,表示自己感觉到很大的不信任。有些不知所措的跺了跺脚,转向迎风客栈的会长说道:「天下会长,这个,您也知道我们的关係了,不好意思白费了您一番细心栽培!」
「还这么客气干嘛?等会还是一样要动手,可不许心软啊!」梓葯叮嚀九命道。
「这叫礼数,明白不?」安敬天在旁边细心教导。
「滚开,姑娘没和你那么熟!」梓葯一脚过去,好在安敬天早有防备,「哎呦」一声跳了开来。
「就在我们眼前完成的交易,我岂会不清楚。」冠绝天下也是无奈:「梓葯的性子很直,我们也早有体会,不用在意。」
「多谢会长。」九命释然,深深一鞠躬后,替他的公会生涯画下句点。
九命已退出公会。
眾人一愣。
「九命你干嘛?」梓葯失声道:「没必要那么决绝吧?」
安敬天意识道了,竖起大拇指感动道:「真男人,顶!」
「顶你个大头!」梓葯一把将他推开,风一般跑近道:「没必要退出公会呀,会长不也同意了我们的任性?」
她还以为九命会同往常一般惊慌失措,憋红着脸说明退出公会只是思虑不周引起的笑话,但九命没有。
他用非常认真的语调告诉她:「梓葯,这次不一样。我们需要很明确的做出表示……」
山歌已退出公会。
九命一愣,接着两人相视一笑。
「山歌你也犯糊涂吗?」梓葯急了。
「听九命解释。」他只是这么道。
「天下会长已为了我们开出先河,假如每次都出现这类状况,他岂不是十分难办?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做出了断。」九命细心的解释道。
「是这样……」梓葯显得有些黯然。但黯然毕竟不合她的性子,飞快抬起头来,更抬高到能用下巴看人:「听到没,这才叫说明!」手指操作飞快,转眼间,迎风客栈迎来两日间第四次系统提示音。
梓葯已退出公会。
安敬天哭笑不得,他三两句间弄走了迎风客栈三大高手,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出面做些表达了……
「轮到我们了。」清泠说。
「坚决不退让?」冠绝天下问。
「不让!」狐狸抢着宣誓。
「那好,就当给我的朋友们一个面子。」冠绝天下洒然离去,而这乾脆的态度,就吓坏了在场的大多数人。
九命一脸的受宠若惊,他知道,这是会长给他们的饯别礼。
「冠绝天下,回来!」见血不见影怒叫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打了还不行吗?」冠绝天下站住,转身。
「这算是个什么结局?」见血不见影疯了:「这样一个不甘不脆的结果,要我如何接受?」
「结果?从头到尾这都只是第一和第一之间的争斗,针对陷阱的重点攻击、遭受危机的背后受敌、一锤定音的最后背叛,我们扮演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角色!」冠绝天下冷冷道:「现在,你要我如何不心灰意冷?」
顿了一顿,又道:「给你个忠告,我可不保证手底下人能够坚决不出手。九命他们人缘可是很好的。」
「我也退出。」柳第二个表态:「实在太打击人心了,我们拋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却只是棋盘中的落子。真正的棋手,实际上是你现在想对抗的傢伙们。别说我没有提醒,他们可是在第一间的对弈,棋高一着的胜者。」
「柳!」硬梆梆的口气有些急促。冠绝天下走了,代表十全战力的群体已然不见,现在他们仅存的,就是倚仗人海战术强行突破,而此时又一个公会要撒手不管?
「噢对了,我的龙甲,」柳向硬梆梆摊开了手:「谢谢你的提醒。」
硬梆梆气的七窍生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是要挽留来着,却被逼着还上赤品护甲。
「要是我说不呢?」他也颇为硬气,打算以此要胁,直到打完战争才归还。
「那我不介意联合那边的傢伙先痛宰你一顿。丧失据点的惩罚可是两倍喔,希望硬梆梆你还足够清醒。」柳用冷颼颼的语气发言道。
硬梆梆一阵寒颤,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奥兰尔达的龙甲」交还。
「真的不打算留下?」他苦口婆心的再度劝说:「我们胜算挺大的呀!」
「算了吧,得不偿失啊!我们已经浪费太多在这件事情上了,血不能白流,却也不能『白白的流』啊!」柳一声叹息,回劝了几句。
「感觉有些难懂。」硬梆梆咀嚼着这番话,若有所思。
「不难的,多想想就会通透。」柳拍拍他,和冠绝天下带队走了。
门口处,他们遇到了急匆匆赶回的锋利一把刀。
「你们去哪?」他质问道。
冠绝天下露出嫌恶的表情:「战争胜利,已没我们的事了。」他丝毫不愿多费唇舌。
「好。」锋利一把刀没有多做纠缠,那模样一眼便知,希望早点赶回战场好分一杯羹。
「蠢蛋!」低低的,冠绝天下咆哮了一声。
柳笑了,点点头:「他会知道自己的愚蠢的。」
走出半条街外,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身,想在看一眼那华美的建筑。
「话说回来,不论如何,我们赢下了『狐狸的尾巴』啊!」冠绝天下感觉心情颇为舒畅。
「『我们』赢了?」柳打趣道。
「算我们赢了!」冠绝天下用力挥舞着拳头说。
「算我们赢了!算我们赢了!」两公会的会员彼此熟捻,欢呼来得统一又激昂。
砰!
一声惊天巨响,他们的欢呼嘎然而止,不为其他,贯出「狐狸的尾巴」大门的那捲颶风之中,不知夺走了多少人命。白光如同星芒闪烁,却不如领头的陨星来的耀眼。
「哎呀掉级了!」
「何必呢?」
眾人且乐且唏嘘着。
是啊,何必呢?两人相视一笑,自己的公会最大程度的保全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