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姿亭等在门边。
“你好。”她大大方方的,向梁明月伸出手。
梁明月手刚抬起,她立马缩了回去,笑着说:“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乡下来的,手上说不定还有泥巴,还是不要握了。”她去看她的脚,“脚上也有吧,要不要先去洗洗?如果指甲缝里洗不干净,让张妈拿刷子给你。不好意思啊,我对脏的东西过敏。”
梁明月脚一抬,鞋子脱脚,好巧不巧砸在沈姿亭的肚子上,浅粉的衣服立马印了灰。
她往后退一大步,脸色难看,梁明月抢先道:“不好意思啊,鞋有点大。”
“你神经病啊!”沈姿亭将她的鞋狠狠踢回去。梁明月侧身避让,鞋便掉在了沈继华面前。他落在最后,此时才出现在门口。
“堵在这做什么?”他没事人一样问。
“哼!”沈姿亭气冲冲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饭桌上,沈继华突然宣布一件事,说等梁明月夏令营回来,要和梁薇补办婚礼。
沈姿亭撇嘴,“随便办,我不会去。”
“这不是和你讨论。你必须去。”沈继华神情严肃。
“我要上钢琴课。”
“推迟,要么放在晚上。”
“晚上有舞蹈课。”
“那就推迟。”
沈姿亭将目光转向梁明月,“她为什么不用上?”她语气里带点撒娇的成分,“爸爸,又弹琴又跳舞又画画,学这么多真的好累啊,她为什么都不用学啊——”
沈继华语音弱了一分,他问:“明月,你想学吗?”
“太好了,”沈姿亭鼓掌,“是和我一个老师吗?那以后可以一起去了!”
梁明月不接话,她打量着沈姿亭,齐刘海,耳边各编了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辫,顺着乌黑的长发垂落胸前,眼睛很大,嘴唇有些肉嘟嘟的,是和她迥异的,偏可爱的长相。
梁明月又看了一眼沈继华,想那大概是像她妈妈。
沈继华却误解了她这一眼的意思,他沉吟道:“如果要学的话,最好重新找老师。”
沈姿亭:“对哦,没有底子只会落个四不像。可是——那要好多年才能补上呢。”
梁明月:“你不用去夏令营吗?”
沈姿亭:“城里小孩和你们农村不一样,我们读书晚,我要明年才升学。”
梁明月看向沈继华,“她妈妈和她一样吗?难怪你要出轨。”
沈姿亭反应过来,气得脸色发青,“那你和你妈妈一样,以后也要去勾引别人丈夫吗?”
“我说的是事实,你说的是臆想。”
“果然是亲生的,一样不要脸!”
“都住嘴!”
一旦撕破脸皮,后面的相处就舒适多了。 到梁明月去参加夏令营,两人之间大概吵了千八百次。
说“吵”也不太恰当,是沈姿亭单方面的暴跳如雷,梁明月真是不知道,她每天哪儿有那么多要生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