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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自年一臂扣住副将肩膀,狠狠拍了拍,声如洪钟:“没病!哈哈哈哈哈哈!” 副将苦着脸被将军一路拖到了宁国公府。

阮自年这趟回京是因为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一者,安顿好女儿和夫人,二者,处理手中兵权交接。

如今阮宁婚事作罢,兵权这阵子也交接的差不多,今日便是向谢九玄汇报的时候。

依旧是上次的书房,只是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鬼门关前走过一回,如今看什么都顺眼。

当然,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去抱抱女儿和夫人。

宁国公府主子就谢九玄一个,偌大一座宅邸冷冷清清。

春光正好,谢九玄斜倚在树下藤椅上翻阅奏折。

他面前几案上密密麻麻摆了高高四摞,这人手里捏了一只笔,慢条斯理扫过去,批阅后扔到一旁。

那是留待咨议的。

七年前,谢九玄还只是宁国公府大少爷,不过十六岁,还未及冠。上一辈宁国公夫妇,嫁入宫中的谢家大小姐和二少爷尚在。

那时,宁国公察觉允王意图谋反,派谢九玄前来游说借兵。

金鳞岂是池中物,当年那个少年人温润如玉,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负手立在城墙上挥斥方遒的场景却让他记忆犹新。

众人为他折服,当时宁王占领京城,四方守将多已倒戈,他和军中兄弟便是在这样凶险的赌局中选择了谢九玄。

七年过去,比起当年那个芝兰玉树的士族子弟,如今的宁国公手里握着大梁,掌控无数人生死。

同样也肩负着天下大任。

听到脚步声,谢九玄抬头,脸上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阮将军。”他随手指了指椅子,适意自在。

阮自年向来不在乎繁文缛节,大剌剌坐下。

谢九玄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狮峰龙井,江南春茶,阮将军不妨试试。”

阮自年挪了挪屁股,目光炯炯:“述职之事不急,我今日另有要事想请教九玄。”

谢九玄手一顿,眸子里笼着一层薄雾:“可是身体之事?”

阮自年大笑:“不愧是谢九玄!我想请九玄再替我诊一诊脉。”

谢九玄将丝线搭在他手腕上,脸色有些白,鼻子在光照下近乎透明:“我看见阮将军第一面,便知你身体好了。”他声音有些低沉。

阮将军屏息等着,半晌,谢九玄看着他,仍是带笑的声音:“身体大好,恭喜。”

阮自年越发高兴,谢九玄诊的,那便是绝无可能错了。

“这位医者治好了我束手无策之症,实在令人佩服,不知是哪位?我想请教一二。”谢九玄笑道。

“不瞒九玄,我这病,是宁宁炼的药治好的!”他把谢九玄当忘年之交,来往许多年了,很多话跟别人说或许顾忌,但跟谢九玄向来无话不说。

“阮姑娘?”谢九玄诧异。

“此事我也想不通,或许瞎猫碰上死耗子,给这丫头撞上了!我家宁宁真是福星!” 他心情畅快,说起福星,又讲了阮宁出生时敌人退兵,大旱三月天将甘霖……

“这小丫头运气向来好。”最后,他带了几分骄傲总结。

谢九玄眸子望着那颗繁盛的柿子树,轻声道:“确实。”

*

翌日,阮宁在明远殿祈福,谢九玄前脚刚走,小皇帝后脚就派人来“请”她。

说是请,那些宫人看着她一个个恨不能抓了她飞奔而去。

因为要替阿爹炼药,她昨日抱恙没有入宫,小皇帝教习一事自然搁下了。

宫人抬着她一路挑捷径疾行,到习武场时,小皇帝伸长脖子望着宫道,包子脸皱成了一团,气呼呼的。

“人呢!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人还没来,不会溜了吧?”

小脑袋转回去,忍了一会儿,又转过来,见宫道上仍是空的,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些失望。

“若是,若是今日也不来,朕,朕明日便罚她。”

阮宁眉目清冷,抱臂环胸,看着小皇帝小身板站在那里,眼巴巴盯着宫道。

她依旧不太明白,不过一面之缘,小皇帝为何黏她。

“陛下,阮教习到了。”宫人硬着头皮道。

他们为了在皇帝定的时间内赶到,没有从宫道上走,绕到了后面。

小皇帝顺着视线转过来,小身板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待到宫人手忙脚乱将他扶好,他眼睛瞅着阮宁,握了握小拳头,腮帮子鼓鼓的。

“哼,朕听说你昨日病了?”声音拉得长长的,很有威严的样子。

“是。”阮宁上前,在小皇帝黏住她之前,将一把小木剑放他手里,“今日陪陛下练剑。”

司马徽有些嫌弃地看了眼:“真丑。”

两只小手却攥得紧紧的,深怕有人抢的样子。

小嘴虽然使劲绷了,到底没绷住,眼睛出卖了开心。

阮宁瞧见他的表情,想起这是个说出口的话跟心里想的从来反着来的小孩。

这一点,她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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