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收徒。
这件事谢之之还没有怀上的时候她就有了打算。
后来有孕,身体反应太大,便不了了之。
谢之之出生的头一年她分身乏术,被这个小恶魔折磨得根本想不起收徒之事。
好不容易谢之之三岁了,她那日在花圃里看小家伙撅着屁股扑蝴蝶,脑子里突然就闪现收徒之事。
想到就做。
司马徽早已有武者教习,这个内定徒弟名额是没了,她便琢磨着去其他地方收些小徒弟。
正好也可以陪伴谢之之。
她很是高兴地跟谢九玄提了这个想法,谢九玄赞成。
这个骗子。
她收一个,没几日小孩便反悔不来。
多几次后她便察觉不对。
谢九玄背后搞事。
他还理直气壮说是谢之之干的。
有这样当爹的?
再联想到这次让她生气的源头,谢九玄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稻香,她心里无奈又有些好笑。
也有些心酸。
唉,谢九玄啊,真是让她没有办法。
九幽跟着阮宁,面瘫脸上生无可恋。
他琢磨着找个办法跟阮宁说两句话,看看她在想什么。
最好当然是能劝他回去。
不过这显然有些难。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心里有了主意。 “夫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快黑了,我们得快些赶到下一个城镇。”九幽策马追上阮宁。他担心的不无道理,阮宁也是他的主子,若是考虑不周,便是他失职。
阮宁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好,可能要下雨。
她只是淡淡看了眼九幽,却没有说什么。这让九幽心定了定。
先靠近,然后可以试试劝她回头。九幽握了握拳。
阮宁目光刚要收回,却在一座山头看到什么:“你看那里。”
她指着山头上的道观。
九幽:“道观?被主子知道——”
“就借宿那里。”阮宁冷冷看了他一眼。
她穿着男装,易了容,看不出丝毫女子模样。
九幽叹了口气:“可是主子那里——”
“驾——”回应他的是阮宁扬鞭策马的背影。
他满头黑线,认命跟上。
宁国公又要生气了。
小主子也会生气。
道观跟尼姑庵可不一样啊,那里那么多陌生男子。
这个念头刚一转过,九幽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着阮宁策马奔驰的身影,喃喃:“糟糕。”
阮宁能识破主子对庙庵的手段,说明她已猜到主子做了何事。
她知道在庙里出家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是故意朝着此处道观来的!
出家不成,她转投道观!
“驾——”九幽脸黑沉沉的追了上去。
同时快速放出信息给宁国公府。
“吁——”
阮宁抬头望着道观。
道观看上去颇为破落,九幽自发上前,敲了半天门,方才有人姗姗来迟。
本以为观里不会有什么人,可是一进去,人并不少。
足足有十几人之多。
阮宁挑眉,跟九幽对视一眼。
她说了兄弟二人路过,眼看天要变了,想借宿一晚,观中众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们,活像盯着肉包子。 这样赤.裸裸的恶意,阮宁无奈了。
怎么偏偏这样巧,遇上了土匪窝。
那些人大概见她身材单薄,而九幽身手看不出来,便以为他们二人真如她所说,只是普通商旅,所以明目张胆表示要害人。
阮宁勾唇,话不多说,一掌击飞身边偷袭的那个开门之人,身影快速移动,眨眼十余人全都倒下了。
九幽的剑方才□□。
他又默默插了回去。
阮宁坐到正堂的椅子上,居高临下望着院子里哀嚎打滚的强盗:“把他们绑起来。”
九幽认命地开始忙活。
他暗暗想,这里既是强盗窝,那阮宁当道士貌似是不可能了。
想到已经送出去的消息,他丝毫没放在心上。
只要阮宁不出家,其他一切都不算问题。
主子的名单上顶多再加一座道观,反正是个强盗窝,多了就多了。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此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闪电划过,照亮了众人。
阮宁拍了拍手:“让他们今晚好好反思反思,明日送他们去见官。”
九幽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宁国公府。
暗部的人接到九幽传信,吓得魂不附体。
这几日宁国公府上头罩着一层乌云,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这封信犹如一柄悬在头顶的剑,拿着它的人快要哭晕了。
“国公爷,不好了,夫人又要出家!” 这人几乎是连惊带吓狂奔到宁国公面前,怕晚上一息就来不及阻止了。
花无痕趴在房顶上听见,“咣当”一声当空摔落,在地上砸了个响儿。
谢九玄眉头狠跳:“这次是哪座尼姑庵?去迁走。”
“……夫人这次看上了一座道观!”
谢九玄前两日刚处理了尼姑庵之事,尼姑庵他尚且不能容忍,想到那满观道士,他满头黑线,一字一句,堪称咬牙切齿:“给我拆了。”
部下抖着腿立即下去办事。
花无痕感觉到头顶视线,默默趴在地上装死。
随后谢九玄教他领会了什么叫不能得罪谢九玄。
前两日尼姑庵之事刚过去,今日又来了个道观,谢九玄方才是气狠了。
这会冷静下来,他又恢复大佬的风度。 却,更可怕了。
从谢府出去后,他满肚子牢骚,觉得不吐要憋死。
正好醉仙居新酿老远就飘进了他鼻子里,一口气喝了十坛,他醉醺醺地将说书老人一屁股怼下去,“啪”一声敲响了惊堂木,“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声音浑厚,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他不打嗝就更像了。
“嘿,话说宁国公这王八蛋独断专行,宁国公夫人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越想越气,怎么办呢?”
底下众人倒抽一口气,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像看个傻子。
花无痕迷迷糊糊中觉得众人那种目光挺像在说:活着不好吗?
他摇了摇头,打了个嗝,继续道:“她越想越气,想着想着,还真教她想到一个念头——她要出家!”
“啊!”原本走到门口不打算蹚浑水的众人也停了下来,回头听他讲。
众人又想到宁国公前些日子做的事。
“啊!我说怎么迁庙庵!”
“宁国公不想夫人出家!”
“天啊,我竟然懂了。”
花无痕嗤笑一声:“还没到精彩处呢!”
“快说快说!”
“宁国公将庙庵迁了,这宁国公夫人是别想出家了。可是,你们以为她会这样算了吗?”花无痕躺在桌子上,酒水洒进了脖子里。
“那还能怎么办?庙都没了,还出哪门子家?”
“不愧是宁国公,釜底抽薪用得妙。”
“只有我想知道,夫人会不会气得更不想回家了吗?”
“我也有这样的夫君。”
花无痕:“呵,告诉你们,阮宁这个女人,庙庵没了,她转投道观了!”
“啊!”
花无痕得意地看着他们吃惊:“宁国公就是个王八蛋。”
他被人抓走的时候,酒馆大堂围得水泄不通,全是听见消息跑来听他讲宁国公夫妇的。
“作孽哦,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想不开。”
“竟敢骂宁国公,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宁国公要拿那道观怎么办啊?”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也要迁走?”
“可能,或许,不止。” 第二日他们就知道那道观怎么了。
“听见了么,那座道观里的道士,全被捉去杀猪啦!”
“噗——”
“道士,杀猪?”
“本来只是杀猪,后面不知怎么,说先杀一月猪,然后充军。”
“天啦。宁国公夫人好可怕。”
“我听说啊,所有的道观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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