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摆着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刺痛了他的眼。漆黑的墨瞳深不见底幽幽的透露着几分挣扎，乐正宇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关上门让他自己想清楚，虽然他也不忍心让左城痛苦但是为了孩子为了苏暖这样最好。

从下午一直坐到晚上，寂暗的房间里除了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听不见其他。清晰的感觉的胸口沉压得绝望，在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将自己吞没。

眼前再一次浮现出苏暖躺在病床上的小脸，如果自己一天不签字她就一天不肯吃东西。

扶住头一声轻笑从嗓子里传来接着越来越响亮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直到弯下腰捂住疼到快炸开的心疼，猛的喘着气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颤抖着手握住笔飞快的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随后倒在椅子上仰头闭眼，再次睁眼双目毫无神采只剩下无限的空洞。正宇轻声走进来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件，见他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两下但是没有出声。

“等你冷静好了可以去看看她。”

站在病房外的窗口看见她一口一口吃下东西左城心里的石头落下了，这都是为她好，他只能赌，用还没出生的孩子赌一把，暖暖会不会舍得抛下孩子，如果...那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天气渐暖，苏暖在长椅上睡着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稍微靠近她。衣服下的肚子高高的隆起，她的脸上开始长出斑，看上去却非常可爱，好像荷包花上的粉点儿。

苏暖醒来身上盖着一件衣服，拿着衣服靠在鼻尖闻了闻，是左城的味道，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偶尔想起以前的甜蜜还是会想他，她知道晚上睡着后他就会偷偷进房间摸她的肚子给她按摩肿胀的双腿和酸痛的关节，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心里还是无法原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把衣服盖在身上，不知道宝宝会不会知道这是爸爸的味道。

肚子太大了，每晚睡觉都是折磨，本来就有些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只要稍微一动就憋的发硬宝宝也在里面抗议。白天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耻骨都痛到弯腰，还总是坠坠往下的不舒服感，腿也肿胀的难受堵的慌。

尽管身心都折磨到快崩溃，但是隔着肚子感觉到宝宝在里面闹腾一下一下的踢她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上心头填满了空缺。

她想要尽力去忽视，她怕自己会对这个孩子有太多的感情做不到抛弃他离开。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婉儿靠在她肚子上听着里面的翻腾，好神奇啊，看着暖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孩子也越来越越活跃。

“男孩...”苏暖摸着肚子，她其实更喜欢女孩，但是她更希望自己怀的是个男孩，这个世界对女孩太不公平了，她害怕有一天她会像自己一样遇见这些不平等的事，还要经历痛苦的怀孕生子。要是男孩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只要好好的教育他让他学会尊重女性保护弱小。

孩子出生的时间刚刚好，过了炎热的夏天没有到寒冷的冬天。晚上还在睡觉苏暖就感觉到肚子疼痛难忍，像是被人用刀子在肚子里不停的绞，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服，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坐起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胎动了，已经让大家空忙活了好几次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预产期还有一周，应该只要站起来走走就好了。

刚站起来就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下一秒房门就被人闯进来。

左城抱起来她轻轻放到床上再按下床头的呼叫。

苏暖连意识都迷糊了全身上下只剩下痛。一次次疼痛得声嘶力竭，汗水早已湿透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