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实。”东方明惠有些生气,她昨日刚敷的药丸基本都被清洗掉了,“你是不是没听话,又跳进海里面去了?”
那只鲛魅低垂着头,像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小哑巴看到族人被责骂,紧张的守在一旁,像个贴身的二十四孝保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照看起其余十二只鲛魅的,看上去都是小哑巴所紧张的对象。
千婉玉听到她的大嗓门后也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一旁,听着她像个唠唠叨叨的大妈一样,开始训人了,“你还想不想你的伤口能够痊愈了?如果不想的话,就知会我一声,我最头疼遇上不听话的病人了。”
小哑巴虽听不太懂东方明惠话中的生词,但也明白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让她生气了,他忙不及的想要比划手势和她解释什么。
“好了,九妹。”
“啊,其实我昨日看到他下去游水了。”蔚君蓝作证,大半夜的,大家都睡着了,就有一只鲛人在她们入睡后又潜入到海底,好长一段时间才冒出来,最近她心思重,半夜经常睡得也不是太熟。
千婉玉见她情绪还激动,而且说再多对方也听不见,干脆用嘴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当场消声。
“我滴个天——”蔚君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随后又捂住了自己错愕的眼睛,觉得再看指不定要长针眼了。她以为女人喜欢女人就非常奇葩了,结果这两只奇葩还给她上演一幕光天化日之下的戏码,简直没脸看了。
东方明惠的美瞳也瞪圆了,她下意识的张开嘴,结果七姐厚颜无耻的还伸出舌轻轻的勾了她一把,她的脸腾得一下子红了个透,脸颊还有些烫。
“七姐。”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被千婉玉这么一捣乱,东方明惠觉得自己刚才生气毫无缘由,不听话的病人比比皆是,她为何要生气?
小哑巴也羞涩的别过了脸,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劲爆的一面,两人不顾场合的亲吻同样开启了这群鲛魅人的搞基之路……当然这都是后话。
小哑巴见到东方明惠将所有病患身上的伤都看过了,唯独刚刚被她斥责了的鲛魅,他是一只年轻鲛魅,俊秀的脸上满是沮丧,小哑巴将那人拉扯到东方明惠面前,压着他不停的朝着她低头弯腰。
东方明惠大致算是明白小哑巴的意思了,这是让对方和她道歉。
“他好像是为了去拿东西,你就别为难他了。”蔚君蓝看到这群鲛魅族卑微的样子就觉得十分不舒服,说完后才忆起对方听不见,她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千婉玉嘴角轻勾,将盯着它们发傻的九妹拉扯过来,又不顾场合的在她唇角轻琢一口,自打当着众人面亲吻后,千婉玉就觉得就该这样,好让整个世界都知晓九妹是她的,不容任何人觊觎。
“不要生气了。”
她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十遍,东方明惠才点头,“七姐,我不生气,我帮他重新敷药,但如果他再自作主张的跳下海去,这个病人我就不管了。”
小哑巴在一旁听得清楚,他的目光紧盯着东方明惠,似乎明白昨日蔚君蓝说的那一席话了,他在东方明惠弯腰帮刚才那只做错了事的鲛魅敷药的时候,拉扯了蔚君蓝一下。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东方明惠,随后又指了指耳朵,再朝着海面看去。
他的动作做得极慢,慢到蔚君蓝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她的耳朵问题你有办法?”
千婉玉耳力极佳,即使整个孤岛的人数增多,但胜在除了九妹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在抱怨外,实则其余的细声细语她都能够听得见,更何况是最敏感的词语——耳朵。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蔚君蓝和小哑巴的后面,听着蔚君蓝小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跟你走?”
“跟你走……”蔚君蓝有几分犯难,她倒不是不愿意,而是在最近几次单独的行动中意外发现她特别容易在海底迷路,海底的构造于她而言好像都差不多,游着游着就不知所踪了。
“在什么地方,我跟你去。”
千婉玉自动将蔚君蓝的欲言又止理解成了迟疑不定,既是九妹的事情,她自然是责无旁贷。
“唉,三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声不响的,真是吓人。”蔚君蓝抱怨了声,“我跟着你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好。”
当下,她们快速的做了决定。
东方明惠听见她们要出去,自己留在孤岛上,哦不,还有小白团外加十二只不能言语的鲛魅,若是有个什么事儿,她们就完蛋了,聋的聋,哑的哑。
千婉玉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以整个孤岛作为阵法中的蓝图,选了一颗树作为阵法的阵心,等她将阵法石摆好后,阵法开启,整个岛屿灵力外放了一次,随后又敛去。
“等我回来。”
千婉玉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手指捏了捏她微烫的脸颊,“九妹,不准乱跑,知道吗?”
东方明惠的目光一直盯着千婉玉的唇角,刚刚对方说话太快了些,她尚未来得及读懂,无奈叮嘱了声,“七姐,你得快回来,不然我会害怕的。”
“好。”
等她们走了后,东方明惠就带着小白团去了林子深处,她知道七姐在整个岛上设下了抵御阵法,外来人若是想踏足时就会遭遇阵法的攻击,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来寻一些有用的灵药。
“小色。”
站在她身旁的小色因身高问题,经常不愿意出现在众人面前。东方明惠是自失聪后头一次将小色叫出来,“你在这小岛上看看,可有你看中的东西。”
小色知道她听不见,干脆也不说话,蔓藤枝条自它的手中探出,另外一头系在了东方明惠的手腕上。 东方明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中的蔓藤,心满意足的笑了。
小白团迈开优雅的步伐,高傲的扬起脑袋来轻吼了声,它脚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在东方明惠悉心照顾更换了两贴药,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方,像一个守护骑士一样。
脚踩在那些残枝上,东方明惠第一次感到平静。平日里那些干扰耳朵,影响心情的声音统统都消失了,她寻了一颗大树,确定上面什么都没有,顺利地爬上去,她就坐在大树上晃荡着双腿,手中的蔓藤枝在不断的拉长,小色趁着她爬树的功夫,已跑到别的地方去寻找可能存在的灵药,小白团就趴在树下,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东方明惠将空间内一卷白帛拿了出来,她的手指仔细的摩挲着,这白帛就如女皇陛下所言的那般,非常稠滑,像是裁的衣服布料。不过在精灵族,那些可爱的精灵们喜欢用独特的材料在这上面绘画,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画汁的色彩在白帛上晕染开来后是什么样子,也许会像羽妖图所展现出来的画像一样,非常唯美和灵动。
“可为什么这种珍贵到精灵族也仅仅是皇室中人才能用到的白帛会出现在东方家二夫人的手中,二夫人不是秦家之女吗?”她托着这块长得像白绫绸缎的布就像是千斤重。在看和不看中间,几乎都无需她挣扎,她在花时间去辨识白帛的种类以及学习如何炼制显水时其实已经做好了抉择,“说好一定要查清楚的,东方明惠你可绝不能退缩。”
她给自己鼓足了气,将早已准备好的显水一点点的洒在白帛上,然后用特殊手法均匀的涂抹在白帛上,看着她专门配置的显水在白帛上起了反应。很快那让她和七姐一筹莫展的白帛上显现出了一幅幅画面,由远古到至今,一切都要从当年还算兴盛地万寿族说起……
她握住白帛的手不停地颤抖,最后无力垂落,白帛就像是一条白绫悬挂在树干上,两端随着风飘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