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余宁不知道在做什么实验任务,忙起来脚不沾地,西部沿海来回跑,出国就和串门一样随便。
翁沛周末和他视频通话,看见他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眉眼略显疲惫之意。
翁沛说:你瘦了呀,多注意休息。
段余宁脱掉白大褂挂在门后,在阳台上的休闲椅上坐下。
大洋彼岸已经下过一场雪,段余宁此次交流所在的学校通知停课,偷得半日闲来与她漫谈。
上次见面还是深秋,段余宁开车带她出去散心,城郊山林满是金黄银杏叶子,他们两个头对头躺在草地上睡了一觉,梦里满耳萧瑟秋声,醒时满身寂静落叶。
她有时候也很想跟段余宁分享一些学校里的趣事,但聚少离多,故事囤久了就不再新鲜,所以只能单方面一箩筐一箩筐的遗忘。
翁沛说:学校这边运动会结束,我想回一趟家,顺便去接琪琪回小别墅,我好想它。
你先别急着回去,段余宁说,可能有人也要放假了呢。
翁沛眼睛一亮,笑着道:那我等你。
寝室里已经熄了灯,她戴着耳机和他通话,小声地道晚安。
说完躺在床上,想起来时差,段余宁那里应该还是白天,自己傻乎乎说什么晚安啊?
两天后段余宁还真就回来了。
见到真人翁沛才发现他确确实实瘦了好多,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教学楼前,看样子是正在和一位本校的教授聊天。
翁沛拜托室友把课本带回去,见那教授离开,才扑上段余宁的背。
幸好段余宁反应迅速,接住了她。
段小宁!她顾不上教学楼前人来人往,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我好想好想你!
我其实没有那么想琪琪,我只是想你了,可是你那么忙,我不敢打扰你。声音有点委屈。
委屈什么,她也不知道,甚至不清楚该不该委屈。
段余宁把她放下来,礼尚往来,回亲了两下:我一下飞机就来见你了。
小沛,我也想你。
原来当天段余宁代替施老先生参加一个大的校级讲座,翁沛提前结束学生会的事情来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生物科学前沿讲座,看见他换了身西装和一群中年老教授坐在台上,正垂眸把玩着手边的一瓶矿泉水。
讲座似乎是什么时兴的人工智能话题,请上台的老教授们简介都是自带一大串的百科资料,只他一个后辈从容坐在那里,偏偏他长得俊秀,学院新闻部负责摄影的学生把镜头好几次假公济私转过去拍照。
翁沛坐着的位置旁边是计算机专业的女同学,一直在和同伴嘀咕段余宁的来历,有猜他二十岁,也有猜他未成年,最后看到投影设备上放出的个人资料,全场都哗然了。
翁沛盯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外国名校背景看了许久,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之后,只感到脑子一阵阵发懵,抓着文件袋的手掌掌心都有些潮。
台下光线黯淡,她坐在偏僻角落里,当无名的听众。
她听见段余宁在解释超级精神的概念,听见他对场下同龄人的提问应对自如,老一辈的教授不认同他的观点,讲座成为了一场跨领域的辩论,从宗教谈到历史,又从文化谈到生物科技,最后那几个老教授经不住打熬,端了保温杯下场休息去了。
讲座结束后,翁沛在大礼堂外等他,这些年下来她已经能辨认出段余宁的脚步声,抬眼的时机恰到好处,正遇上他的视线。
段余宁解开西装扣子,从台阶上走下来,今夜月光清佳,他看见她站在月色里,眉目柔和更甚月辉,气质洁净如春天里所有宁静美好的事物。
芸芸众生,到底她是不一样的。 我听见有男生叫你段老师,走近了便被她环住脖子,一双笑眼看着自己,说你太厉害了,以后看到你可能就会腿软。
有那么夸张?段余宁失笑,只是代为转述,并不是我个人的报告。
翁沛说:是真的会腿软,我相信他们说的话。
段余宁追问:“那你说说是怎么个软法?”
那是一种酥酥麻麻的细微电流从腿心私处向大腿根散开,一直蔓延到小腿肚,让她呆立原地,动弹不得。
“就是从小豆那里开始软,然后两片小花唇也软,最后大腿根部软……”她越说越小声,“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
段余宁也贴着她的耳朵说:“知道,你就是欠操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明早有课吗?”
翁沛清醒过来:“有。不少呢,四节课。”
“翘了吧,今晚到我那儿坐坐。”
“不去。”
“为什么?”
“上了你的床,走路要扶墙。而我,法学院体育部干事,明天下午要走运动会方阵。”
“那少不得先排练排练。”
小公寓久无人居,幸而钟点工定时来做保洁,不至于满室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