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宿舍发生的那件事情给翁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回去后被两个学校的老师约谈,说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她来到法学院的行政楼地下会议室,一个女老师给她开了门。
对面坐着本校的老师和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心理研究室的女老师和翁沛坐在同一侧,温暖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细声细语地安慰:“没事的,同学,不要紧张。”
回忆起那天下午,她言语还算冷静,就是身体克制不住地发颤,纸杯握在手里,杯中半满的热水微微晃荡。
其中一个负责人问道:“也就是说,嫌疑人中止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翁沛想起那个人举起的水果刀刀尖和陶珞毫不犹豫伸过来的手臂,她捏紧了纸杯子,脸色苍白:“不是,”抬起头,“请您不要混淆字眼,我今天愿意配合你们咨询,不是默认私了的意思。”
那负责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好,我明白了。”
离开的时候,心理老师送翁沛到校门口,忽然对她说:“小同学,老师有一位朋友当年也遇到了这样的事,她更不幸一点,身边朋友家人都信奉受害者有罪论,她自残自杀好几次,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
翁沛看着她,不说话。
今天是个阴天,外面风冷,老师裹紧自己肩上的小披肩,望着马路对面笑道:“后来她成功自救了,并且活到现在。刚才在会议室里说的那番话,让老师知道你也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希望你早日走出阴影。”
她回到学校门口的酒店,陶珞打了个电话过来。
“在哪?”话音伴随有打火机的咔哒声。
翁沛今早醒来后就悄悄离开了他的公寓,连声谢谢都还没说,不免有点心虚理亏:“回学校了,昨天谢谢你,学长,连累你也受了伤。”
良久,听到他嗤笑:“就这样?”
翁沛脸一白,低下头。
“从你学校坐23路到最近的地铁口,搭乘4号线商业区方向,桥站下。”
她依照陶珞的指示出了地铁站,发现附近是大第一附属医院。
翁沛刚要给他打电话,就看见门诊大厅的玻璃门后,陶珞穿着白大褂和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瞥见树下的人,陶珞冲她勾了勾手指。
两辆大校车载着白大褂医学生们往返见习,陶珞看起来是个脱离集体的人,只站在台阶上,神情冷淡地觑着她。
“烧退了吗?”
翁沛“啊”了一声,反手摸自己的脑门:“我不知道……”
话没说完被他拽了过去:“过来我看看,”陶珞扶着她的脸,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额,片刻后放开她,“需要打针。”
门诊大厅人群来去,翁沛柔软的头发丝从手指间滑过,灯光照在她雪白的额头和姣好的眉目上。
他忽然觉得很奇怪,于是在收回手之前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
“无缘无故发什么呆。”
陶珞将她带去换了纱布,顺便拿了几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