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沛注意到他眼里全是红血丝,嘴角也破了,心中惊异:「你怎么了?」
「你跟我走。」
褚怀希攥着她的手腕强把她拉走,电梯太慢,就拖向楼梯。
当年被陌生男人挟持猥亵过,她本能抗拒这种人身暴力威胁,激烈挣扎中被他抱住,又是站在楼梯口,红漆木阶上踩踏声凌乱,把楼层管理秩序的老师吸引过来,警告他们不要在图书馆制造噪音。
褚怀希放开她,说:「小沛姐,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她被他带到图书馆外,两个人站在幽暗墙角,秋天的夜晚难得没有月亮,四野都是静谧,只有不远处图书馆建筑群的灯,像一片靠岸的渔火。
褚怀希问出了一句很残忍的话:「你真的喜欢过陶珞哥哥吗?」
她怔了怔,问题太突兀,只能循着习惯回答:「我不知道。」
褚怀希转身离开之前说:「我知道了,这才像你。」
他沿着那堵墙走,前方是茫茫夜色,但是不想回头看见翁沛,就朝前一直走,总会走到有灯的路口。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他们已经半年没有说过话。
教学楼前的玻璃门映出她的身影,褚怀希低下头去,心里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等人,幸好在翁沛走出来之前,小女友跳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发什么呆呀,”小女友拿档案袋拍他,又从后面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一起走吧!”
褚怀希说:“好。”
他载着这个女孩子穿过柳树树荫,想起当年翁沛崴了脚,也坐在他的后座,手指抓紧自己的外套口袋,他那个时候在口袋里放很多的糖果,她一颗也没有摸到,一颗也没有吃过。
她备考的那个夏天,是他和她独处最长的一个时间段,他特意留在图书馆边的咖啡店打零工,知道她不怎么喝咖啡,就每天送给她一杯果茶。当时咖啡店搞创意活动征集小情话,所以他放在她桌上的每一杯饮料的塑封上都有一句表白的话。
即使不能说出口,也自私地希望可以被当事人知晓。
去年九月开学,他把百香果都带到宿舍里来养,想等翁沛考完了带上兔子一起去见见她。一个室友跟他借电脑,说自己搞来了几个性爱视频请大家观赏。视频是从他表哥那里拿来的,夫妇俩一个在酒店当保安,一个当客房服务,为了满足小夫妻的性瘾,表嫂偷偷在大床房、双人房轮流安放针孔摄像头,现在双双辞职不干了,这些视频却保留了下来。
褚怀希是宿舍里长得最讨女孩子喜欢却又最文静单纯的一个,室友们都爱跟他讲些下流笑话,那天他被按到屏幕前,在众人的起哄催促里抖着手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一开始黑乎乎的,把声音调到最大才听得到暧昧水声,室友按捺不住,把进度条拉到后面,画面陡然明亮起来,白晃晃的一片,是女人的身体在颤动。
肉体撞击和女人的喘叫声越来越高,寝室里陷入一片暗潮涌动的静默,有人「啧」了一声,道:「这妞的身材,极品了简直,就是不知道脸长什么样?」
说话间,那个女人的脸忽然就出现在他们眼前,由于发丝凌乱加之被身后男人操干得晃动,只有那呻吟着的红润的嘴唇看得分明。
室友们吹起口哨,更有甚者直接对着屏幕摸上了自己的裤裆。
坐在椅子里的褚怀希却像是被一盆掺杂冰块的冷水兜头浇下,不仅手脚,连心脏都被冻僵了。
他回过神来,伸手猛地盖上笔记本电脑,用力之大、声音之响,让室友们都愣住了。
那个拿视频资源来分享的室友按住笔记本电脑外壳,不让他拿走:「你不厚道啊,让哥几个撸完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操不到,能看到她被人操也值了……」
褚怀希照着他的脸挥了一拳下去。
旁人劝架劝不住,只好看热闹,后来两个人都挂了彩,被学校记过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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