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咳咳咳了好几声,刚把手从鼻尖放下,便瞅见昨夜那男生换了件纯白恤,背着一个硕大的国家地理背包,手上端着一个单反相机,卡擦卡擦地,将那些虔诚信徒捕捉在几寸方圆中。
啥?林染眨了眨眼,确实没看错,是昨夜那个帮她点单的男生。
虽然别人都说他乡见国人两眼泪汪汪,但不知道为何,林染总觉得不想在这种旅游胜地见到国人,感觉,一丝丝不踏实。
林染趁那男生的镜头还没往殿上探,急急忙忙就想从青石台上爬起,不料坐了久了,腿部有点麻,一时间挣扎了,倒是从大腿出传来一阵酸麻感。
哎呀!林染轻呼出声。
明明声音很低,林染却看到那男生镜头转到她那边,透过那圆形镜面,她几乎感觉到男生的目与她相撞。
哎呀!林染脸不觉红了一圈,这是赤裸裸地被抓包呀。
那人的脸从单反相机后露了出来,唇角微翘,倒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如沙砾掺着潮水互相轻柔摩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好啊,又见面了。
并不好。林染心里想,脸更烫了。
男生的问话跟着风铃声一起在殿前绕啊绕啊,他说,你不舒服了? 哎呀!林染隔了十分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要跟他走在大皇宫的屋檐下?!为什么他在一边跟她讲解着大皇宫的趣闻,一边举起单反对着檐角的瑞兽卡擦卡擦?!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林染脑海里回荡着三大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哲学问题。最后还是勉强接受事实,该死的颜控太恐怖了。
为了捍卫住颜控最后的底线,林染没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顾来。
男生叫顾来。
大美术系准大四学生,暑假来泰国采风一个月,他如是说。然后问林染,你叫什么名字。
林染犹豫了一下,说,下次,下次我们再遇到,我就告诉你。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人家大帅哥都告知名字,职业,事件了,自己倒不透露任何信息,着实卑劣了些许。
顾来倒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的神情,就像前一夜他后来一言不发便走开了,这次也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好呀,下次吧。然后就继续举着相机在寺庙里转悠。
林染后来找了个尿遁的借口,跟顾来道了个别,不知怎么地就忘记今天要去宠物医院看下那只狸花,等她回过神已经到了民宿门口。
明天吧,林染愧疚地想,还好她准备在清迈待10来天,明天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