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瑜点头:“问了句,上次回去把这事忘了。” 江风禾问:“你是有什么打算?”
“没有,就想知道爸留了多少钱,公司的股份你分了多少,我又分了多少。”
“嗯,然后呢?”江风禾不知道江瑾瑜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股份的事,不过在这时候,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刺耳了一些。
“然后?”江瑾瑜抬头。
然后我发现,我的话语权比我想象的多太多了。
——她是想这么说的。
可当江瑾瑜看着面前的茶气飘飘,看着江风禾的脸,听着他温润的话音,她又不忍心将这气氛给破坏了。
江瑾瑜眉间稍动,她盯着江风禾,他的面容她太熟悉,闭上眼,仅凭着感觉都能摸索出他的骨相轮廓。
他跟她对视,两人隔了一张桌子,她虽不忍破坏这气氛,可冥冥中两人间的气氛已经有些变了。
江瑾瑜垂下眼,她没看出什么,也没想看出什么。她不再看他,只盯着手里的这杯茶:“没然后了。”
“之前你对公司的事都没兴趣,现在又有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从刚刚江风禾提起这件事起,江瑾瑜就觉得他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她手指摸着杯沿,热水的蒸气熏得她指腹发烫。
“建筑行业入门不容易,我可以教你。”许是江风禾也意识到这略显紧张的气压,他语气放缓,对着江瑾瑜说,“如果你想的话。”
她不想。
她去公司做什么呢,又了解什么呢,以另外种身份继续受他制约吗?上级对下级的,领导对下属的,只要一想,她就本能抗拒。
对江风禾,尤其是对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她下意识已经是防备的心态。
平常接触还好,可一旦触及到这些稍显敏感的界限,她就没办法控制的想要封闭自己。
对她来说,这种“封闭”反而是种“保护”。
江风禾观察着江瑾瑜的反应,显然,他想要的效果一点儿都没达到。她抿着唇,眼睫被热气熏的湿漉漉的,像是刚刚被毛雨雨淋过。
她沉默不语,心里显而有所顾虑。
之前,对于江瑾瑜的心事他一直疏忽着,或许有,也仅仅是一笔带过。比起这些虚无缥缈、没办法用语言概括的东西,他在乎的跟表达的也更直接、更实际。
“怎么觉得你这边空了不少。”江风禾松了口,给她喘气的空间。他这话也有另外种问法:在冯啸那的东西搬回来了吗?
“有些东西没拿回来。”江瑾瑜说。
“东西多吗?”
他再问,狼尾巴就要露出来了。江瑾瑜再迟钝也听出来江风禾的意思:“找了搬家公司,过两天去。”
江风禾喝了口茶:“中国人外国人?别搬个家把自己卖了。”
江瑾瑜被他气笑,她随手抄了桌子上的半包抽纸,朝着他脸上扔过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