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鲜血缓缓从他的嘴角流出,猩红而刺眼。
晋侯站在宫殿之外,静静的注视着头顶的天空。 屠岸贾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之中浮现:“君候,魏相刚刚命人送来两百颗人参,您看……”
晋侯笑了起来:“却是一个知机的小子。本侯是用不上了,你且把这些人参留着,将来拿给据儿便是。记得告诉据儿,女子不过万物,公室才是一名合格的大晋君候应当挂念的首要之事!”
屠岸贾恭敬应诺,欲言又止。
晋侯淡淡道:“说。”
屠岸贾轻声道:“君候,魏氏一门六大夫,是否过于强大了?”
晋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本侯问你,赵朔拉拢邯郸氏,力捧魏相究竟为何?”
屠岸贾轻声道:“是为了扶持自己的心腹。”
晋侯点了点头,笑道:“赵朔毕竟年轻,行事还是过于着急了一些。但若细细思之,赵朔毕竟乃是宣子所选之继承人,手段和眼光不该如此短浅。”
屠岸贾有些疑惑的皱眉:“君候的意思是……”
晋侯的眼底一丝失望闪过,但很快就隐藏起来,淡淡说道:“如果赵氏内部不是拥有极为严重的内患,赵朔又何必如此急切呢?”
屠岸贾终于恍然大悟:“君候所知,莫非是……原同?”
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晋侯在屠岸贾的扶持下再度直起身体,不紧不慢的说道:“人人都道赵氏六大夫,却不知赵氏此刻已然分裂在即,内乱便在眼下!只要本侯……呵呵,嘿嘿,哈哈!”
晋侯突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涕泪横流。
笑着笑着,他的腰就慢慢的弯了下去。
一颗流星自天穹划过,激起无数火光,朝着大地急速坠落。
虽然这个年代的酒度数很低,但正所谓量变引发质变,足足喝了大半个晚上的魏相醉醺醺的回到房间,正好看到蹲在房间之中呕吐的范曼,顿时吃了一惊。
“夫人没事……哎哟!”
砰的一声,没有注意门槛的魏相摔了一个狗吃屎,鼻子和脸同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个身,就这么躺在地上。
范曼的俏脸倒着出现在魏相的视线上空:“这便是魏氏第二位大夫的模样?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魏相嘿嘿一笑,不无得意的摸了摸范曼的俏脸:“夫君我是大夫,今后你便是正宗的夫人了!”
范曼板着脸,但一双美目之间依旧可见星星点点的欢喜,皱了一下鼻子,道:“快起来,让兰茹妹妹带你去洗洗!”
魏相身体一颤,苦着脸道:“这大喜的日子,就不用劳烦茹儿过来侍奉了吧?”
范曼怒道:“都是大夫了,若是子嗣人丁不能兴旺,妾作为大妇死后如何向列祖列宗们交代?茹妹!”
“妾身在!”兰茹带着兴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香风同时侵入魏相的大脑。
魏相长叹一口气,摊平四肢。
“随便你们吧,反正今晚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