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会指着魏相,对赵朔道:“赵孟啊,老夫这个女婿可出言之凿凿,说什么步兵更比车兵强呢。”
赵朔闻言不由失笑,道:“年轻人嘛,有些自信也是正常的。”
魏相看了看赵朔,确信对面这个家伙其实并没有比自己大几个月。
士会哈哈一笑,道:“不知赵孟对于这一次的援郑之战可有兴趣?”
赵朔淡淡的说道:“楚王去年兵败,想必是已经吸取了教训,这一次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士会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若是能够击退楚军,郑国那边的酬劳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赵朔明显听懂了士会的意思,笑道:“士氏和赵氏乃是六卿之中唯二的外人,原本就应该守望相助,如今士伯出兵,赵氏理当追随!”
下一刻,三人的笑声就传了出去,让不少路过的卿大夫纷纷为之侧目。
中行林父坐上了马车,一路回到了荀氏的营地之中。
智首、智罃父子和中行庚已经在大帐之中等待。
中行林父坐回自己的主位,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
智首第一个开口道:“兄长为何不拿下这个主将之位?”
中行庚和智罃两人虽然碍于辈分不好开口,但不难看出两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中行林父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老夫就不想主动率军出征,让天下诸侯知晓大晋之威,让老夫之名传扬海内外?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士伯、栾伯、还有赵孟,这三个人和老夫素来就不是一条心,六卿之中有三人不服指挥,三军之中有下军和一半的中军不服指挥,你让老夫怎么打这个仗?”
中行林父的一番反问让智首哑口无言。
作为主将,军令不行确实是一个大忌,历史上很多场战争就是因此而失败,例子不胜枚举。
智首依旧有些不甘心,道:“可是,难道就这样把功劳白白给了士伯?”
中行林父冷冷一笑,道:“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老夫怎么可能会为他人做嫁衣?中军这段时间来都是庚儿和罃儿来训练,他士伯凭什么指挥得动中军?魏相训练的那个下军更是一群废物,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先毂的上军,还有士氏等卿、大夫的私军。”
“士伯又没有什么指挥大战的经验,反而楚王在去年兵败后卷土重来,必然是早就已经吸取了教训。此消彼长之下,老夫可以告诉你,这一次士伯获得胜利的机会不超过四成!”
中行林父十分自信的下达了判断,然后继续道:“他士伯不是爱救郑国吗?那老夫就让他去救好了。等到他失败归来之后,所有人就会知道老夫的一番苦心,到那个时候老夫威望自然上去,掌控大晋朝局就没有现在这般困难了!”
中行林父这一番话说完,智首这才恍然大悟,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兄长高见,是弟无知了。”
大帐之中,荀氏两对父子的紧张情绪渐渐消散,开始期待起晋国即将到来的那场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