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听你的。”展赢赞成‘低调’,但主要原因可能跟杨悠悠想的并不一样。他从来都没在乎过旁人的想法,所以不管是‘高调’还是‘低调’,只要能跟她一起对他来说都没差,重要的是他身边还存在着不安定因素,这就让他不得不多费点脑筋了。
“还有就是……”重新组织了语言的杨悠悠正色道,“关于我们律所的。如果你早在心里就预定好了鼎诚我不多说什么,只我了解的同事也好老板也好,他们都足以胜任跟联盛的未来合作,但如果你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就不要因为其它的因素改变初衷。你有你的考量,我相信你的决策是明智的,也是对自己的企业负责的。”
“本来定的就是鼎诚。”展赢坐在沙发里从身后揽抱住坐在他两腿间位置的女人,下巴硌在她肩上一句一顿道,“因为在集团里我总得做些看上去比较民主的选择才能收买人心,都是为了利益,哪个人愿意无利起早,好几个人都仗着年长想教育我盐粒比米粒大呢。”说完他又禁不住把杨悠悠更加抱紧了,更兴奋地哆嗦了一下,“有老婆真好,以前这些话我都没人说,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心疼,你都不知道,那些光想着往自己裤兜里划拉钱还总给我扯后腿的,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前面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后面就越说越暴露他本性中从没对人显现的张扬跟与年龄相符的性情。杨悠悠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好自己的心态了,他这样毫不隐藏的在她面前做回自己,很难不让她心跳加速。
她一直都说自己很普通,普通到根本没办法不去在意他的这份唯独送于她的特别,心像醉了一样晕乎乎的,却被她强行抑制着,然后故作淡定的继续话题,“鼎诚为这次招标会做足了准备,也是奔着最终合作去的,说‘势在必得’可能有点自负,但‘尽人事’这点我们这边当仁不让。”
“是因为你。”展赢忽然道。
杨悠悠扭头去看他,更颦紧了眉头一脸奇怪,“怎么因为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
“是因为你在那件公益案里的表现让我产生了跟鼎诚合作的想法。”展赢用脸颊蹭蹭她嫩滑的脸,“那是件只要追根究底就一定沾惹上腥臊的案子,你在其中一手经办应该知道其中的暗渠猫腻,鼎诚当时没有选择把你踢出来而是站在了你的背后,我当时就觉得,跟这样的律所还有你这样的律师合作,最起码不会在我防前防后的时候还得分心提防脚底下塌方。”
工作这么多年又是在律所这样最先接触人性脏污的直观地方,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下定决心深扒案情的时候会出现多少障碍?人总愿意用‘猪狗不如’来骂人道德沦丧,岂不知这世上哪有比人更卑鄙龌龊的存在?
“你、今年过年的时候是故意——”
“你想听实话吗?”展赢在她望过来的漂亮桃花眼上亲了一下,“最后被判刑的那些人——”
“我知道案子里面还有没扒出来的罪犯,像赵鸿、徐铁红、刘钟亮他们都是被推出来做靶子的,因为要给大众交代,因为这些混账确实该死,因为判了他们也没冤枉……”她当时接到警告的时候比周凯还早,可她没跟任何人提,“我……想继续当律师,所以,我默认了这件案子就结束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