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趴在阳台的垫子上晒太阳,听见开门的声音,毛茸茸的耳朵一动,然后用猫爪捂住眼睛。
它可不想醒着,否则铲屎官会一口一个“皮卡呀”地烦它。
“啊!疼!”
喵?怎么还有男人的声音。
皮卡小爪子一卷,微眯眼睛盯着门的方向。
果不其然铲屎官身后跟了一个男的!
关奕揉着被易潼掐疼的胳膊,顺势坐在沙发上,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笑。眸光一转,遇见一对金黄色的猫眼。
觉察到不安的气氛,皮卡瞳孔微阔,正要起身逃跑却被一把抓住。
“你还养了只猫哎。”
关奕举着手中的皮卡,将它抱在怀里。
易潼冷冷睨他,走去厨房冲咖啡。
‘你这铲屎官见死不救!喵?这人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关奕轻轻挠着皮卡的脑袋,听它发出惬意的呼噜声,满足中打量了易潼的家。
客厅、半开放式的厨房外加一个卧室。四五十平米,简约温馨,摆设依然是与她气质不符的少女心。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用一盆栀子花贿赂宿管阿姨去看望生理痛的易潼时,她那粉红粉红的杯子。
想到这里,关奕兀自笑了,走去易潼身边,倚在柜台上看她。
易潼往滤杯里垫了滤纸,倒了一圈热水使滤纸贴壁,又挖了几勺咖啡粉,默默冲着咖啡。热水浸泡豆渣滴下,短暂的融合造就醇香袅袅。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关奕突然哼起歌。
易潼手上的动作停下,纳闷转头,却见他异常深情地望着怀里的皮卡。而皮卡四脚朝天的在关奕怀中咕噜地撒娇,瞪着它那对琥珀般晶亮的眼珠。
呵。
关奕的歌哼了一半便停下了,抚摸着皮卡的脑袋沉默。
易潼将咖啡冲完,分装进两个杯子,说道:“糖奶自己加。”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你早就跟他分手的事。”
她不想回答。
他又问:“因为我哥的强烈反对?还是考虑到他口中我的未来?”
易潼遇见他的目光:“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关奕点点头,“我知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谎话。” 易潼并没否认,转而看着他怀里的皮卡,微有苦恼。
“可能你说的这些原因都有,但更多的,是因为我自己。”
她不能原谅自己。
易潼跟礼贤在一起三年,大学异地。他们的关系很淡。淡得不像情侣。
两个人都很自觉地与异性保持距离,守护着男女朋友的位置。加之高中结下的缘分,并没有能够让他们分开的理由。
易潼曾一度怀疑他们这样的关系是否正常,但从未与他讨论此事。直至礼贤大老远跑来找她,解脱又残忍地说了分手。
他说她是自己见过的,最冷漠、最自私的人。他说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写作事业,其他再无。
那个冷漠的秋夜里,她只记得他厌恶的眼神和逐渐远离的背影。带着她那三年的时光与最初的少女心事,彻底走出自己的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易潼不吃不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或许是毕竟付出过的真心,又或许是因为他指责自己的那些话。
所以对关奕的狠心,是她最后的自尊心。
事到如今,重新开始一段关系对易潼来说依然是件不安的事。不是因为对方而没有安全感,是因为她体会过疼痛、承受过责备,已经不想再触碰了。
关奕望着面前她心事重重的侧颜,思忖片刻,释然道:“其实我这次回来,也并不是想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