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拂袖甩开姜姑娘。
外祖母和母亲去了,他和姜家也没必要再维持表面情意。
可是姜家依旧抓着他不放。
姜清妍稳住身形,装出来的娇羞,顷刻粉碎成了愤懑,声线尖锐:“表哥,她究竟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楚澈表哥虽然杀名在外,人称 “恶狼”,长安贵女都对他避之不及,可她就是喜欢他。
她知道,父亲有意与楚家联姻再结两姓之好。不过,父亲母亲都属意于姐姐。
但是她不甘心,表哥这样好,她一定要努力嫁给他才是。
姜清妍看着白凝霺那张略带婴儿肥,却依旧明艳的眉眼,不由心生妒意。眼前这姑娘虽未及笄,但也有十三四岁,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为何她表哥待她如此亲昵?
姜清妍见白凝霺对楚澈笑眯眯的,甚至亲昵地叫“楚哥哥”,妒火中烧,冲口喝问:“你是谁?表哥乃当朝骠骑将军,岂是你这种小门小户可以高攀的?”
白凝霺嗤笑一声:“我啊,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当年楚澈父亲的死与定康侯脱不了干系,更连累的怀胎八月的楚夫人早产、一尸两命。
楚家没落后,他们恨不得与楚澈划清界限。而这厢楚澈被皇伯伯青睐、平步青云,他们又开始打着亲情的旗帜、扒上楚澈?
还到处打着楚澈的名号行事,损害楚澈的名声。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坐视不管。
姜家毁的对象是楚澈呀,是那个舍身护她周全的楚澈。
白凝霺向檀香眨眨眼,檀香会意,厉声道:“放肆,此乃当今陛下亲封的淑慧县主!”
姜清妍面色苍白,怎么会是淑慧县主,她不是久居宫中吗?假的,一定是假的…
“霺儿,你怎么在这?”
白凝霺循声望去,便见苏昭仪扶着宋嬷嬷的手臂缓缓走来,身后跟着楚老夫人和定康侯夫人。
白凝霺双眼咕噜一转,捂住心口,向后倒在怜香的身上:“我胸好闷,心好疼,头晕眼花,双腿发软……怎么办,我要死了,呜呜…”
楚澈:……
苏昭仪:……
怜香配合道:“县主,你怎么样?不要吓唬奴婢…”
檀香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憋出两泡泪,在苏昭仪面前跪下,添油加醋道:“娘娘,你一定要为县主做主啊。姜姑娘无缘无故地辱骂县主为野丫头,说她没有教养;还说,说她勾引楚将军…县主被气得犯病了……”
楚老夫人嘴角直抽,看着白凝霺哼哼唧唧地干打雷不下雨、怜香为她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这“病”得也忒假了。
苏昭仪一双秀眉蹙起,尽管知道檀香有些夸大其词、白凝霺也是装的,依旧不悦得冷冷地扫了一眼定康侯夫人:“贵府可真是好家教。”
定康侯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清妍,她得知楚老夫人带着嫡孙在静山寺礼佛,便第一时间带着女儿来此。巧得是,还遇到了当朝宠妃苏昭仪。
结果,她女儿直接得罪了苏昭仪的养女。
若不是大女儿恰巧落水生病,她又岂会带着不争气的二女儿来。
姜清妍在母亲的目光中瑟缩了身子,她设计让姐姐不小心落水,好不容易才求来了这次机会,结果全毁了。
都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淑慧县主!
苏昭仪将目光转向楚澈,又看向楚老夫人:“你们楚家惹出来的,不要牵连霺儿。”
有个这样一群糟心的亲戚缠着……
苏昭仪果断把楚澈排除考查范围。亏她先前还觉得楚澈不错,结果……
楚老夫人此刻杀了姜家的心都有,赔笑着:“娘娘说的是,老身会好好解决,不牵连到县主。”
楚澈垂下眼睑:“娘娘请带霺儿先行一步,她想必也被吓到了。”
苏昭仪轻哼一声,命人扶着“病危”的白凝霺回去。
回到院内,苏昭仪哼笑道:“别装了,说吧,怎么回事?”
白凝霺立马站直,揉揉哭得僵硬地双颊,笑嘻嘻地把事情说了一边,最后讷讷道:“姨母,真的与我无关,我还是受害者呢。”
苏昭仪皱眉,霺儿和楚澈的关系好像愈加好了。 半晌后,揉揉眉心:“霺儿,你也不小了,和楚将军还是要注意一些。”
白凝霺乖巧点头,她当然知道,每次和楚澈在一起都带着侍女,绝对不会单独一个人与他见面。
苏昭仪见此,便知道白凝霺没听进去,默默地思索着长安有哪些适龄的世家公子。十四了,可以先订婚。
这边楚澈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霺儿妹妹已经快被嫁出去了。
对姜家,他半点耐心都没有,向祖母行礼后,甩袖而去,徒留楚老夫人一个人应对姜家。
“周翔,荣王世子的事快点办。”楚澈眸底一片冰冷,顿了顿,又道,“定康侯一直好赌,他却从不缺钱。”
周翔躬身回答:“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命人去查。”
*
礼佛结束后,无论有多不舍,苏昭仪还是抹着眼泪将白凝霺送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