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结果,到头来,她居然和霍家的那些人一样在骗他。

他现在不敢深思,从小到大,她对他说的话里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她接近他的目的是喜欢他,还是和霍家其余人一样是为了那个位置……

霍兰芝的额角渐渐渗出汗水,被冷汗濡湿的鬓发贴在脸颊有粘腻的触感,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温舒徐徐站起身来,向门边走去,他的脚步那样轻,好像棉絮般无力。

“表哥,你不要走。”霍兰芝从地上爬起,跑到过去从背后抱住陆温舒,声音带着哭腔,“表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当时醒来,我什么都没说,是你先入为主地以为我救了你,我……”

“那你后来为何不解释?”陆温舒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干哑苦涩,“那么多年的时间,你都没空解释吗?”

霍兰芝被他甩开,跌倒在地,手臂割到地上茶杯的碎片,顷刻间染红了雪白的里衣。

陆温舒眸光动了动,硬生生收回自己已经伸出的双手,别开目光:“不早了,你休息吧,今日我睡书房。”

转过身,步伐有些踉跄,面色神色悲伤又带着几分恍惚。

他当初起了夺嫡的心思是为了她、这么多年的筹划、以及几次三番试图求娶自己不爱的女子也是为了她。

现在,她这个支撑轰然崩塌,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陆温舒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感到浓浓的疲惫。

这些年来,他对所有人都是虚情假意,唯独对霍兰芝献上一颗真心,可是实际上他真心赋予的人却从最开始就在欺骗他。

这难道就是报应?

他跌跌撞撞地走回书房,坐在书案前掩面痛哭,宛如一个迷路的孩童,不知道家在何方。

*

近日,长安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件是一年一次地春猎快要开始了,宣和帝此次下令了不少世家子弟和世家贵女伴行,据说是为了给二公主和淑慧郡主选胥。

第二件,则是关于立后一事。霍家数日前曾联合众臣奏请立霍婕妤为后,原本宣和帝都有了被他们说动之意,结果突然蹦出来一个议郎,口口声声说“霍婕妤生而不养,枉为人母,不配被封为国母”。

朝中众臣皆以为这议郎与霍家公然作对后,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不曾想,宣和帝当场封了他为“光禄大夫”,日日宣他入宫议事。他们适才反应过来,陛下这是在变相支持他。

白凝霺听了檀香的叙诉,坐在园中石凳上,淡淡一笑,问道:“这为新鲜出炉的‘光禄大夫’便是这一届榜眼‘许子墨’吧?”

“呀,郡主,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檀香不由眨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她家郡主,“你是怎么猜到的?”

白凝霺一边拨弄着手中香料,一边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说。”

她哪里有那本事猜,只不过前世经历了一番,比他们都知道的多点罢了。

她还知道,许子墨以后会深得皇伯伯青睐、一路高升。

檀香撇了撇嘴,埋头理着手中丝线。

真是的,郡主每次都这么敷衍她。她就是好奇郡主是怎么猜的的而已,告诉她有那么难吗?

“好了,这种事情,郡主当然要保密啦?”怜香把手中理好的丝线递给她,又拿过她手中乱成一团的丝线,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们,第三件是什么?”

檀香双眸一亮,拿着丝线兴奋道:“郡主,晋王近几日都没去上朝,说是病了。”

白凝霺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反问道:“病了?确定不是装的?” “对,是病了,陛下已经派太医前去诊断过了。”

白凝霺循声望去,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眉眼弯弯:“哥哥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了?不和楚哥哥去下棋、练武了?”

来人是白泽。

这几日他和楚澈不知道发什么羊癫疯,日日百忙之中抽出那么点时间,要么一起下棋、一起练武。

白凝霺要不是知道楚澈和哥哥都喜欢女的,她都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有点什么了。

白泽看着她戏谑的目光,举袖掩面轻咳,他这不是担心自己的“妹妹”被隔壁那头狼叼走嘛,所以拉着他比试一番。

谁料到,比来逼去也没有比出结果,两人总是一输一赢。

“霺儿,晋王确实病了,感染了风寒。”

白凝霺怔了怔,难道她那日的话语真的把他打击到了?

白泽拉着白凝霺做到石凳上,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隐约流露出一丝玩味 :“他新娶的那位霍庶妃也病了,非但如此,手臂还被利器割伤了。”

这两人一起生病,总让人觉得并非偶然。但是派去的太医说二人确实都病了,陆温舒还烧得有些神志不清。

白凝霺垂下眼睑,内心有些惊讶。

看来陆温舒对霍兰芝的情意不浅,不然也不会如此。

“哥,我和你说个事。”她缓缓抬起眼帘,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但是,我先说一下,我也是前一阵子才想起。”

白泽理了理衣袖,坐在她对边的石凳上,以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示意她说。

白凝霺嘟着嘴,小声道:“哥,想起来我小时候救过陆温舒。”

又把那日宫中情形说了一边,末了,有些苦恼道:“所以,我怀疑他们俩生病和我有关。你说他们会不会恨上我?”

白泽挑挑眉,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嗤笑一声:“他们生病管你什么事情?就算你不说,陆温舒早晚也会发现真相,该发生的还会发生。”

白凝霺:他俩是真爱?我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