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霺点头应是。
她现在除了留着椒房殿,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要么就去哥哥的丞相府,但是哥哥和她现在并非兄妹,需要避嫌。
“娘娘,微臣有事想和单独你商量一下。”楚澈拱手作揖道。
白凝霺抬眸瞧了一眼他,福了福身推出殿内。
苏昭仪抬手扶了扶发间的点金滚珠步摇,神色淡淡:“说吧,什么事?”
楚澈一撩长袍,跪地行了一礼:“娘娘,微臣想和你商量一下霺儿的婚事。”
苏昭仪眸光蓦然变得锐利:“你想反悔之前的承诺?”
“娘娘,微臣的确想反悔。”楚澈轻轻一笑,说道,“微臣想现在就和霺儿订下来,待她及笄后便完婚。”
苏昭仪缓缓舒了口气,她以为楚澈嫌弃霺儿的身世,想反悔……
楚澈垂下眼睑,唇角轻翘:“娘娘,你放心,微臣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弃霺儿。” 因为那是他求了两辈子才得来的珍宝。
*
白府敬安堂
青石板的冷意有些微侵上肌肤,夏风从窗棱间无孔不入地吹了进来,白凝惜鬓边发丝微微浮动,不施脂粉的面庞在光照下憔悴毕现,无处逃循。
白凝惜穿着通身月白色金线绣白莲裥裙跪在地上,精致而不张扬的花疏密有致地铺陈于领口,露出一抹因消瘦而毕现的锁骨。
白老夫人面色微沉道:“说吧,你和萧二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凝惜摇摇头,目光闪躲:“就、就是那样。”
“就哪样?”白老夫人耐着性子又问。
白凝惜似是被她吓到了一般,缩着肩膀不愿回答。
白吴氏见此,扑到白凝惜身边搂住她:“母亲,惜儿都说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你又何必再多问。”
白老夫人深重的怒气从唇角漫出一丝半缕,半晌未说出一句话来。
要不是白凝惜是她孙女,她哪里会在这问她究竟怎么一回事。
白泽瞧着跪在地上的母女,眉眼间隐隐有一丝不耐。
他刚回来,便被祖母请了过来。询问后方才得知,是为了白凝惜。
白泽凉凉地扯了扯嘴角,站起身:“祖母,三妹不像有事的样子,既然如此孙儿先行告退。”
他还要回去琢磨一下霺儿今后住哪,没空和他们在这耗。
“陵川。”白老夫人喊住他,揉揉眉心,“你这说的什么话?”
白泽轻笑一声,说道:“祖母,孙儿只是实话实说。你看,三妹也不像是被迫的,所幸就遂了她的愿好了。”
对于这样不爱惜自己名声的妹妹,他是懒得管了。
白凝惜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反正她名声再差,也牵连不到雪儿和霺儿了。
白泽冷哼一声,行了一礼,拂袖离去。
白老夫人眉目一沉,看向白凝惜的目光带了些许怒意。
“四姑娘,你怎么来了?”
白老夫人抬头看去,便见白凝霺撩起珠帘,笑盈盈地走进的屋子。
白凝霺瞟到跪在地上的白凝惜,微微一怔,旋即面色如常地向着白老夫人福了福身:“见过老夫人。”
白老夫人听到这个称谓,不由有些慌神。
是了,她现在从族谱除去了名字,的确不能再喊她祖母。
白凝霺笑了笑,说道:“昭仪娘娘让我搬回椒房殿住,所以我此次前来算是辞行。”
说着,她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白家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白老夫人看着她眸光闪烁,徐徐点了点头。 谁会料到,她最不待见的孙女尽然并非是白家的女儿。
白凝霺站起身,唇边含笑,福了福身欲转身离去。
“等等。”白吴氏叫住她,眸底闪着精光。
她见白凝霺看向她,随即挤出一抹笑意:“霺儿,你快及笄了吧?”
白凝霺皱起眉头,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问。
“年末及笄。”
白吴氏眼珠转动,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唇边挂着一丝笑意:“霺儿,刚刚萧家来提亲,你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