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宁的母妃一直不受宣和帝待见,连带着她也颇为不受宣和帝的喜欢。宫里又都是捧高踩底的,她这样的公主吃穿用度还不如白凝霺这个郡主。
八岁那年的除夕宮宴,宫里来了许多小姐公子。陆温宁凑过去想和他们一起玩耍,结果他们一个个对她恶言相向,甚至用雪砸她。
那时候的陆温宁胆小、懦弱,冰凉的雪浸湿了她的鞋袜和衣服,也不敢抗议分毫。
楚澈恰巧路过,便帮她撵走了那群公子小姐。
他见她冻得瑟瑟发抖,便把自己的斗笠脱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楚澈性子看似谦和有礼,其实骨子里冷漠且孤傲,她每次见到他都是躲得远远的。只是她从未想到,就是这样的楚澈竟然会帮她。
所以啊。
“你就这样喜欢上了他?”白凝霺瞧着她的某样蓦然笑了笑,“但是楚澈喜欢我,所以你就一直看不惯我?”
陆温宁点点头,眸光有些呆愣。
白凝霺神色淡淡,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温热的指尖柔和地擦去面颊上的泪珠,陆温宁惊得连连退后:“你干嘛?”
白凝霺平淡一笑:“我是想告诉你,帮助这种东西很廉价,顺手一做便是。你一直对楚澈当初的举手之劳念念不忘,只是因为你缺爱。”
陆温宁:“……”
白凝霺神色淡淡,说道:“你当时就像是处在万劫不复的深渊,而楚澈的出现无疑像一种救赎。可是,即便当时出现的不是楚澈,是别的男子,你一样会喜欢上那个男子。所以你何必对此念念不忘呢?他估计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当时的举手之劳。”
陆温宁呆呆地立在原地,垂头盯着地面久久未语。
白凝霺说完也不再管她,转身离去。
“霺儿,陆温宁都和你说了什么?”
白凝霺并未回答,只是盯着楚澈发呆。
楚澈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霺儿?霺儿?”
白凝霺回过神来,跳起来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嘴角“吧唧”亲了一口,哼哼唧唧道:“你是我。”
管他是谁的救赎,反正人现在是她的,别想抢过去。
“吃……吃错药了?”楚澈抱住她,耳尖通红。
陆温宁和霺儿说了什么?霺儿反应那么大。
白凝霺又凑过去亲了亲,心满意足地从他怀里滑出来,俨然像一只偷吃了胡萝卜的兔子。
“走走走,回椒房殿,别让姨母等急了”
楚澈摸了摸嘴角,唇边笑意渐浓,抬脚追了上前。
不管说了什么,他喜欢。
白凝霺侧身看着他问道:“楚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楚澈道:“保密。”
“你告诉我呗~” “……很久以前。”
……
*
近日,长安城内的喜事有些多。
先是白家二房的两个姑娘先后出嫁,一个嫁入苏家,一个嫁入萧家;再是四皇子陆温祥大婚,迎娶傅家嫡女傅亦雅。
而后,便是即将到来的立后大典。
白凝霺在立后大典的前日,与楚澈约好了一起前往静山寺上香。
她一早便按卡着时间到达了约定的地点,而楚澈却迟迟不见踪影。
檀香抬头看着渐渐升起的日头,问道:“郡主,要不我们去树荫下等?”
白凝霺瞧了一眼正殿前络绎不绝的香客,说道:“檀香,你在这等着,楚哥哥来了你便告诉他我去上香了。怜香,你随我去。”
檀香、怜香低头应诺。
白凝霺交了香油钱,便带着怜香走入正殿。她抬眸瞧着慈眉善目的佛祖,跪在软垫上,闭上眼拜了三拜。
一愿白家、苏家一世长安;二愿亲人朋友家庭和睦、平平安安;三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阿弥陀佛,淑慧郡主别来无恙。”
白凝霺睁开眼,看清来人,不由愣了愣:“你是……了缘大师?”
“郡主好记性。”了缘唇边含笑,双手合拢,“敢问郡主今日为何来此?”
白凝霺从软垫上站起来,笑道:“大师,明日是立后大典,我只是想过来上个香祈福。”
了缘唇边笑意不变:“郡主乃有福之人,今生必能得偿所愿。”
“承大师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