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别枝 荔枝很甜 1938 字 5个月前

“行了!哭哭啼啼,丢人现眼!”

付姝妍哽了声,立即止住哭腔:“爹、爹……那池子边本就地滑,四妹妹明知道还忽然出现,妍儿也是被吓着了。”

云姨娘帮着说话:“是啊老爷,妍儿的性子你也知晓,今日的事儿她最是难受,也不是有意的。”

付严栢重重闭了闭眼,虽说略有不快,但到底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很快他将目光移开,落在站在角落一声不吭的小女儿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付茗颂的娘于他始终是件不光彩的事,因而付严栢向来也没怎么正眼仔细瞧过她,如今这么一看,难得想起那个十五年前与他只有过一夜交情的女人。

这么长的光阴早就模糊了付严栢对那婢女的印象,但却记得那人长的十分艳丽,付茗颂大抵是承了她娘亲的相貌。

思此,付严栢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将思绪拉回来,才问:“茗儿,今日那沈公子,你从前可是见过?”

前头在百春园,闻恕盯着付茗颂太久,饶是付严栢也看出了猫腻。

付茗颂一怔,怯懦的摇头:“没,从来没见过。”

付严栢皱眉,有些疑惑:“当真?可我见他看你的神情,不像是不相识的模样。”

“许是认错人了也说不准,何况我当时戴着面纱,看不清也是常有的。”付茗颂认真解释道。

付严栢绷着脸点了点头,确实也是。沈大人初来俞州,茗儿又打小在后宅长大,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如何相识。

付姝妍听了个头尾,一下从云姨娘怀里坐直,红着眼瞪向付茗颂:“你见过沈公子了?”

不等付茗颂回话,付姝妍便转而向付严栢抱怨:“父亲,五妹妹平日不轻易出门,今儿可是够巧的,我说她怎么平白给我送衣裳,原来打着主意呢…”

“妍儿!”云姨娘呵住她,随即柔声对付严栢道:“老爷可别往心里去,她们姐妹二人感情好,说话一下就没把门。”

付姝妍咬唇瞪了付茗颂一眼,祸水!就活该一辈子锁在这小宅子里,省得出去勾引人!

付茗颂早也习惯了付姝妍的恶言恶语,反而无甚表情的站在那儿,只是对上付严栢打量过来的目光,她还是喏喏道了句:“是四姐姐喊我去送衣裳的。”

付严栢按了按眉心,现下他哪还有闲工夫处理这些芝麻小事,是以没在洗春苑坐多久,便起身回了书房。

他前脚刚走,云姨娘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对着付茗颂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道:“跪下。”

而东苑里,元禄也好不到哪儿去,已经在这小几边跪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竟还是猜不出他的心思,连自个儿为何要跪着都尚未有头绪。

闻恕心中翻江倒海的,一下涌上来的种种往事叫他脑仁疼的要炸开似的,面色铁青,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元禄试探的开口询问:“皇、皇上?可要奴才将陈太医喊进来?”

闻恕冷眼偏头看他,缓了好半天方才沉声道:“朕让你查,不是你说付家子女四人,二男二女?”

元禄一顿,忙伏下身:“奴才有罪,是奴才没查清,当初打听时确实未曾听闻还有位五姑娘,是奴才疏忽,望皇上恕罪!”

这事儿确实是元禄疏忽,但他却不知这多出一位五姑娘,究竟是触了哪一根龙须,竟让皇上这般大怒。

“查,现在立刻给朕去查,再打听不清,朕瞧你这个大内总管也不用干了。”

元禄只觉得脖颈一凉,连滚带爬的出了主屋,小心翼翼阖上门,一摸脑袋全是汗。

在门外听了个一星半点的侍卫王沥好奇的紧,压着声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元禄对着王沥摆了摆手,气虚道:“皇上的心思,岂是我能窥见的。” 说罢,元禄也不敢耽搁,匆匆出了东苑。说来他也好奇的紧,付家五姑娘那么大个人,他之前愣是没听到半点风声,不应该啊……

付家的下人嘴难得严实,元禄花了几个银子方才向一个妈妈打听了几句。

碰巧那妈妈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年岁也大,对当年的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四处扫了一眼,低声将事情原委用三两句话说了个清楚。

原是五姑娘生母趁付严栢酒醉勾引人,这才诞下一女。

“正因如此,老太太与老爷都不待见她,夫人更是不愿碰这个烫手山芋,这不才养在姨娘的院子里,外头说云姨娘心好,可五姑娘那可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的。老太太那儿从来不提及五姑娘,府里下人有样学样,自然也当没这个主子。”

妈妈说着连连摇头:“也是个可怜人哟。”

——

傍晚时,连日的春雨又至,伴着几个响雷,天边划开一道光亮。

洗春苑的绿衣小丫鬟打着油纸伞钻到拐角处,收了元禄的银子说:“五姑娘在主屋外跪着,大抵是又惹小夫人不快了。”

“你们五姑娘常常这么跪着?”元禄皱了一下眉,付家这位五姑可真是有些可怜。

那丫鬟一顿,支支吾吾的,直到元禄又给了一锭银子方才说:“这还算轻的呢,云姨娘有时不高兴,便让姚妈妈教训五姑娘,姚妈妈是粗人,力道也大…”

丫鬟没再继续说,但元禄也知晓了其中意思,又多给了几个钱,便打着伞回了东苑。

他轻手轻脚推门进了屋,就见闻恕用湿帕子擦着手,额间一片冷汗。

元禄忙上前去:“皇上又做噩梦了?”

座上的男子抬了下眸,嗓音清冷的如春雨一般:“说。”

元禄诶了声,将从几个下人嘴里打听来的整合整合仔细说了一通,就见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元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奴才打听来的便是这些。”

闻恕一双如墨的眸子往窗外瞧了一眼:“她还跪着?”

“是。”

“付严栢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