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后,闻恕将她汗湿的发丝捋到耳后,男人的声音略显低沉沙哑,他低头道,“不是说好,都教过的?”
茗颂脑子昏昏沉沉,闭了闭眼,竟觉得有些丢人。
原本,她以为都学会了。
这夜,闻恕叫了三次水。
待最后一次时,他将人抱起走向耳房。
洗净后,茗颂抱着被褥,闭眼沉沉睡去。
她已经累到,连怕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闻恕拿过床头架上的紫色盒子,里头是淡黄色的膏体,冰冰凉凉。
他用指腹抹了些许,转头看向浑身惨况的人,脸上却是一丝一毫的懊悔都没有。
就连这去肿的药,都知定会用得上。
男人屏住呼吸,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拢好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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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姑姑在景阳宫门外的长亭上候着,直至方才给寝殿送水的小宫女小跑来,她才打起精神,上前两步道:“里头,可还好?”
宫女脸色通红,“皇上叫了三次水,应当...应当是还好。”
应是好的吧……
她没说的是,方才她见皇后娘娘露出的半边肩颈,青青紫紫,密密麻麻的,怎一个香-艳了得。
光是想想,小宫女便不自觉咽了口水。
许姑姑一听三次水,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赏了她两个银子,便匆匆赶回永福宫。
沈太后闻言一愣,欣慰地笑道:“那便好,哀家就怕又和以往一样,光是娶进宫里当摆设了,现在看来,皇上总算是想开了。”
这夜,沈太后总算安心睡下。
翌日一早,沈太后容光焕发,早早洗漱穿戴完,等着儿媳来请安敬茶。
正此时,小太监匆匆上前,“娘娘,景阳宫请御医了。”
咳,咳咳咳咳咳——
沈太后一口茶尚未咽下,便叫他这句话呛着,起身问,“出何事了?”
太监一脸郁郁,“这,这奴才打探不出啊,皇上没让人进去伺候,谁也不知御医去做甚的......”
沈太后沉下脸,气得两眼一黑,往后跌坐至榻上,抖着手指向外头,“摆驾,摆驾!”
太监连连点头,“是,是是,奴才这就去传凤舆。”
第35章
安静空旷的景阳宫,静的像是无人居住似的。
闻恕喜静,伺候在殿前的早早就习惯于轻手轻脚的做事,不敢生出半分声响。 寝殿外,遮月着急的来回徘徊,里头传了太医,她又见不着姑娘,加之又有妃嫔死在宫中的传闻,遮月脸都白了,生怕、生怕就……
素心稳重的立在一旁,见她如此,好言劝道,“皇上宣了太医来,遮月姑娘不必太担忧。”
遮月脚步挺多,看着她张了张口,又泄气的闭上嘴。
素心原是伺候在殿前的宫女,也就是皇上的人,自然是偏帮皇上,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恐慌。
此时,屋内比之殿外更加安静,香炉中缓缓飘散着苏合香的味道。
床幔遮的严严实实,完全瞧不清里头的人。
太医跪在床榻边,用帕子覆盖在那只手腕上,这才敢搭脉。
只见他眉头一皱,神情十分认真,接着,眉头皱的更紧看了。
闻恕瞧着,脸色也不大好看。
太医顿了顿,收回手,低着脑袋道:“微臣诊断,皇后娘娘应是受了凉,又、又疲惫过度,气虚,体乏,低热,加之娘娘本身便体质薄弱,不是个强健之人,因而更易病倒,倒也不是大事儿,开两幅药,歇几个时辰便能恢复。”
闻恕侧目,看向床幔里的身影,“仅是如此?”
“额…”太医将头又低了一寸,“服了药后,歇几个时辰应能转醒,不过,不过就是…”
“说。”他不耐的蹙了蹙眉。
太医摸了把额前的汗,颤颤巍巍道:“就,就是娘娘年纪较小,身子薄弱,初经人事,不宜过度…”
话落,屋内是好一阵寂静,静到太医缩了缩脖子,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巴掌,这个嘴啊,何必多言!
“下去吧。”男人淡漠的掀了掀眸。
太医求之不得,扶了扶头顶上的乌纱帽,松了口气。
须臾,素心端了碗参汤进来。
这时床幔已被挂起,她一眼就能瞧见那是个什么情形,饶是多年在景阳宫伺候,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也还是忍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