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转身欲去,却被钳住了肩颈,那浑身散着冷气的人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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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烛火摇曳。
宋长诀哄她似的无奈应好,见她哭得不成样,一只手搭在姑娘的细肩上,安抚地轻轻拍了两下。
正此时,一阵脚步声将兄妹二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二人一个抬头直视,一个侧身回望,就见那雕花木门晃了一下,“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外,廊下挂着两盏灯,暖黄色的光投在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可却半分未能将他眼底的冷厉柔化。
闻恕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瞧见付茗颂脸上那两行眼泪,和肩上那只手。
兄妹相聚,当真是柔情蜜意。
几乎是同时,“哧——”的一声,付茗颂从椅上弹了起来,惊慌道:“皇上?”
宋长诀眉头紧紧蹙起,站直了身子,投向门外的眼神,尽是防备。 闻恕往前走了几步,在这兄妹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最后落在那屏息望着她的姑娘面前,不带任何情绪地道:“过来。”
可他愈是不显神色,就愈是生气。
付茗颂拽了拽袖口,绣鞋刚刚抬起,便被宋长诀拉住了手腕。
宋长诀一手制止住付茗颂,眼眸却是看向闻恕,他道:“微臣有事要禀,恳请与皇上独谈。”
闻恕勾唇嗤笑,现在禀,晚了。
只听闻恕冷声道:“宋长诀,你拽着朕的皇后,是想作甚?”
话刚一落,那姑娘便挣开手,她朝宋长诀拼命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委屈呢。
哦,是挺委屈的罢,要同他一道回宫,何止是委屈,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罢?
付茗颂三步两步小跑过来,还不等她站稳,一股极大的蛮力狠狠拽住她往外走,宋长诀在身后唤了声皇上,闻恕也未曾慢下脚步。
她冷不丁踉跄了几步,顶着那丫鬟的发髻被塞上马车。
“砰”一声,后背撞上马车上摆置的小几边沿,她咬着唇闷哼一声,桌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掉落。
这动静将驾马的小太监吓了好大一跳,一紧张便拉住缰绳,马儿“吁”的一声,缓缓前进,车厢随之一晃。
付茗颂抬起脸,下巴叫他那只毫不怜香惜玉的手钳制住,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怒意,笑了声道:“你以为,你打扮成这样,出得了宫,就能出得了京城?”
末了,他尾音上扬道:“嗯?宋宋。”
那只紧紧捏住她下巴的手,仔细瞧,似是在微微发颤。
她想走,想走是吗?若他今夜未有察觉,明日一早,可是就瞧不见人了?
思此,闻恕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他心道,想都别想。
付茗颂一怔,长久地对视中,她紧绷的身子一点一点松下,她轻声道:“我没有要走。”
而后,又语气略重地重复道:“我真的没想走。”
她望着他,可眼神里没有一点点畏惧。
落在闻恕眼里,就仿佛是在说:你舍得拿我怎么样呢,闻恕?
男人气息微重,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都不自觉重了几分。
他可真是,恨不得将这双眼睛给抠下来。
于是,男人倾身,力道蛮狠地咬在她眼尾处。
“嗯——”
付茗颂呜咽一声,攥紧了手心,真的很疼。
于是,泪珠子顺着下颔,一颗一颗掉下来,打在他桎梏着她腰间的手腕上,着实烫人。
第79章
子时,宫道两旁点着灯,宫撵缓缓而过。
昭阳宫漆黑一座,因闻恕不让声张,素心便叫宫人将灯都灭了,佯装成平日的样子。而平日这时,付茗颂也早就歇下了。 虽四周悄无声息,可这宫人方才都受了惊吓,半分不敢懈怠。
须臾,“唝”一声,厚重的殿门被推开,守夜的宫人抬眼望去,就见骇人的帝王去而复返,还拽着个丫鬟打扮的人。
她们一瞧清脸,就都纷纷垂下脑袋,心下忍不住打起鼓,现下究竟怎么个情况?
付茗颂一声不吭任由闻恕拉着扯着,直至寝殿,“嗙”的一声门被重重阖上,惊了花窗边几只休憩的鸟儿。
闻恕最后还是松了手,目光从那红了一圈的手腕,移到她的脸上。
而她的眼睛同她那手腕一样,都是红的,左眼眼尾那口牙印,瞧着都疼。
男人嗤笑一声,可现在,他可半点都心疼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