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顿时松了两分,当初便听闻付家这位胆子小得如一只猫儿,性子确实是极软……
眼见陈如意千恩万谢地离去,一直伺候在后头的遮月先不乐意了,盯着她那青色的背影道:“娘娘,您这不是给了三姑娘进宫的机会么?虽说她也掀不起风浪,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付茗颂望着姑娘婀娜的身影消失在小径上,她抬起下颔,指了指那处,“你说,左侧的路更近,她为何要绕过绿荫,走右侧呢。”
遮月一愣,瞧了半响,随即攥紧手心道。
是因为皇上歇脚的屋子,在那个方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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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恕歇脚的屋子有士兵把手,陈如意定是不可能贴近的,可这个时辰,该要重回宴上了。
只见花丛这处,陈如意左磨蹭、右磨蹭,来来回回,将那落叶踩得沙沙响。
忽然,“吱呀”一声,重兵把守的那扇门,缓缓推开。
陈如意立即退到花坛一侧,捂着怦怦跳的胸口,紧张地都快走不动路了。
她在心下默念:一、二…… 倏地,姑娘脚步轻提,低着头急急上前,又“险些”撞上那人。
受到惊吓的陈三姑娘抬起小脸,两只月牙似的眼睛包着秋水,像是叫人欺负了似的,若是换个寻常男子,都是要忍不住关怀一二的。
她复又垂下头,“皇上万安。”
陈如意紧紧闭上眼,方才陈思意在她耳边说甚呢?
她说:“男人贯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多掉两滴眼泪,多作胆小委屈状,他定心生怜惜,停下来问上一问。”
忽然,丫鬟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肘,不知所措道:“姑娘,姑娘……”
陈如意一睁眼,眼下哪里还有那双黑色长靴,她懵了一瞬,回身一瞧,人早就走远了。
一时间,陈三姑娘有些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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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禄跟在闻恕身侧,忍不住回头瞧了陈三姑娘一眼,这一下,都替她尴尬。
小姑娘家家的手段,若在旁人面前使也就罢了,可皇上什么没瞧过,实在不够看。
忽然,元禄脚下一顿,眼尖地瞧见小径上一枚粉色荷包,还是心形的……
他怕扰了闻恕的路,忙走快两步,弯腰捡起,结果拿到手里一看,这荷包的主人唯恐旁人不知失主,上头绣了两个极为端正的字。
如意。
男人目光掠过,又轻轻收了回去,是连瞧都懒得瞧一眼。
一次便罢了,两次,着实有些扰人。
还不等他说话,便见路前头一道妙丽的身影迎面而来,闻恕背在身后的手陡然一松,几步上前,“去哪了?”
他才换了身衣裳,这人便不见了。
付茗颂拿眼睨他,如实作答,“见陈三姑娘来,闲聊两句。”
说罢,她瞧见元禄将一个粉色的小玩意儿往身后藏。
“拿来我瞧瞧。”她朝元禄伸手。
元禄讪讪一笑,边打量闻恕的脸色,边缓缓递上前,心道,早知不捡了,他这个手啊,怎就如此背!
谁知,眼前的人接过荷包,仔细端详几眼,竟是笑了。
她仰头道:“皇上,您现下可记住了如意二字?”
闻恕眉头一蹙,并不作答。
正常人,接二连三听见、瞧见这两个字,谁会不记得?
可这记得,也并非好事。
付茗颂往前走,道:“若是皇上将此物捡了去,差人交还与她,再然后,她便要以此为借口,来谢上一谢。”
“就像你从前,故意将那件东西丢下一样?”闻恕侧目望她。
付茗颂倏地一顿,“那件东西”是何物,只有他二人心知肚明。 见她如此,男人嗤笑一声,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量,低语道:“你从前,可真没少算计朕。”
姑娘挥了挥手中的荷包,从善如流应道:“还不是因为,觊觎皇上的人,实在多了些。”
他唇角扬起,意图伸手捏一捏她的脸颊,就见面前的人端起了身子,朝他身后道:“母后歇好,可要赏菊?”
闻恕垂下手,只好作罢。
只有元禄还心心念念着那枚荷包,皇后娘娘还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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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行程是如此安排的,男人们于草场上,骑马、射箭、投壶,女眷则至菊园,赏菊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