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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大口猛吃,把包着的油纸都咽了。
小九在旁看着,犹豫片刻,小心开口道:“那个,别怪我哈,其实我来是找……唐花主的……请问她现在……”
花娘狠咽一口,眼里有了几分亮色,在鸡笼里对小九扣头道:“恩人!常言道,烧纸烧到七,救人救到底!求恩人救奴家出来,奴家必效犬马之劳,随恩人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小九听这花娘说话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犹豫片刻,说道:“那你要说话算话呀!”
花娘又嗑了几个头,说道:“恩人若救奴家则个,就是奴家再造的爹娘!哪有孩儿跟爹娘扯谎的道理!”
小九扭头,看周围没人,说声“往后靠靠”,从怀里抽出刀来。
虽不是那“伤官刀”,但这兵刃也锋利异常,嚓嚓两下,竹篾只如草纸般断掉。
花娘从鸡笼里爬出来,搂住小九双脚,又亲又磕头,口中直呼“恩人”不止。
“那个……”小九被一身恶臭熏得皱眉,“吃也吃了,放也放了……你……”
“恩人!”花娘四肢伏地,以头戗地,“烧纸烧到七,救人救到底,奴家烂腿疮脚,行不得也……”
“啧,你这家伙怎么……”
小九刚要抱怨,忽听远远的,有公人们喧哗起来。小九又转眼看花娘,“唉!”地跺了下脚,强忍着污秽,给花娘背了起来。
“大恩难报,奴家愿以身相许也……”
好像不知道自己脏似地,花娘把脸贴上,四肢紧紧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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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娘吃了饼,出了笼,神气倍增,趴在小九身上,浑似将军上马,指挥小九去这儿去那儿。
小九走得腿都酥软了,却又怕被人看见,只得咬牙苦撑。
“快走呀!”花娘勾腿踢小九屁股,“背美人都不上心!将来又好做什么了!”
若不是气得直咬牙,小九早就骂起来了。
好不容易,两人摸进后花园一间屋子里。花娘飘然下地,小九随即跪倒,瞪大眼睛拼命喘,仿佛穷人家的瘦驴。
“多谢恩人!恩人稍歇,奴家先去后面换套衣服……”说罢,花娘飘然而去。
小九把外衣扯了,坐在地上歇息许久,才回过神来,粗略打量四周,见这里是间书房。
叁圣庙里都没书房,这妓院里竟有书房?
小九好奇,上前仔细观瞧,架上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戏谱折文、佛道经典,应有仅有。 至于阴阳命书,堪舆图册,也有好几本。小九喜滋滋地拿下,倚墙翻阅,渐渐看得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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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竟然是个识字的糊涂冤家!”
一声娇吟,惊醒读书人,小九慌忙抬头,只见方才那花娘,重拾头面,更衣出来了。
正所谓“人靠衣裳”,方才笼里一只待宰般的“肉鸡”,此时凤仪鹤步、撑翅挣翼,落发半遮粉面,缓摇蒲扇而来,但见:
绮罗队里出生,却厌豪华气象;珠翠丛中长大,只爱雅淡梳汝。
海棠开遍,神轻气傲,懒问夜来多少;标残杨柳,眉轩宇昂,不屑春意如何。
小九呆呆看了片刻,忽然拍手道:
“诶——!原来是你呀!”